分卷(3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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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盆里的纸没用到一半的时候,挣扎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晏沉停了手,指背在皇帝颈侧探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陛下驾崩了,之后就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浑身一颤,奴才谨遵王爷吩咐。
  他们为弑君而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主人极其轻易地死去,在回程的马车上,简临青还有些恍神,直到马车颠了个小趔趄,简临青一抬眼,看着晏沉还在擦拭着手,玉一样的手指擦得通红。
  简临青握住他的手,他察觉得到那只手僵了僵,再擦要磨破了。他说着打湿了手帕,温温凉凉的手帕湿湿地敷在手上,晏沉看着他垂下的长睫,问:你怕我吗?
  简临青在看到他对皇帝下手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佯装恼怒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晏满满,你就这么想我啊,皇帝那个垃圾渣滓,你那样对他我还觉得仁慈了呢,照我说,你都不用亲自动手,如今三足鼎立,且看皇后和宁王窝里斗,他们迟早要弑君的。
  晏沉沉吟不语,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样又是一番谋划,耗时费力,晏沉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他简单粗暴地直接让皇帝死了,便是想让这些觊觎皇位的人立刻开斗,皇帝驾崩,很快就要让新帝即位,留给那些人的时间不多了,什么藏着的找事都要使出来。
  他便隔岸观火,暗中操控局势,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简临青,他反握住简临青的手,唇瓣被吧唧亲了亲,你就为担心这种事难受啊,我又不是傻子,你手上的权势总不可能是旁人白白送的?我觉得我们晏满满厉害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
  晏沉不看他,只是低声问:真的吗?
  那只原本温顺缩在掌心里的手突然抽了出去,晏沉下意识一慌,看到喜欢的人满脸的不开心,怎么了?
  你不信我,怎么?是不是需要我怕你怕得要逃回金陵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
  简临青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应该被厌弃一样,他郑重了语气,这是最后一次了,晏满满,我不害怕你,我喜欢死你了,除非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若是再敢这样问我,你就去你的听溪园睡吧。
  晏沉浑身微震,那双漆黑的眼眸终于漾出笑意来,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他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不安也说了说来,我只是害怕。
  他没把话到底,简临青却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在,害怕自己不配。
  他们有种无法言说的相似,好像是一切爱意和幸运离他们而去,以至于得到珍宝的时候,第一感觉竟然会是
  这是我该得到的吗?我什么时候会失去?
  他们好像习惯了失去。
  简临青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揽住晏沉的后颈靠进了他怀里,我就在这里。
  他要一直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不再害怕的,不会困在苦涩的患得患失里。
  晏沉俯身拥住他,怀里满满当当。
  心也是满满当当。
  回到王府的时候,晏沉对简临青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府里的家祠。
  简临青知道这个地方,但也只是偶尔路过,从来没有进来过。
  暖黄的烛光下沉静地列着先祖的牌位,浅淡的檀香燃着,晏沉轻声示意,这是我的爹娘。
  简临青望着那两个牌位,跟着晏沉称呼,爹,娘。
  晏沉浅浅地笑了笑,他在蒲团上跪下,简临青便也跪在他的身旁。
  晏沉闭上眼。
  爹娘,幸不辱命,已为晏家洗清冤屈,手刃仇敌,你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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