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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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唯念哪里肯自己进茶楼去,只是站在大街上,眼巴巴瞧着那个她怎么也看不到对面的屋脊。她还要等着白梅和薛少河回来呢。他二人不回来,她没心情喝什么茶。
  顾唯念正仰着脑袋,街角处忽然转过来一个老者,叫道:“眉眉。”
  这声音慈祥又熟悉。顾唯念才听到这声音,身子便僵住了。
  爹……
  她猛地转头,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容,不过顾佑平此时只是穿着一身普通布衣,背着鱼篓,头上戴着个斗笠,像个极为普通平凡的渔夫,任谁也瞧不出,他是当朝相国。
  顾佑平望着女儿,微微一笑,目中有担忧,有欣慰,唯独没有责怪之意。只听他道:“眉眉,你怎地一声不吭就离开家了?行儿一直寻你不到,爹只得自己千里迢迢来寻女了。”
  顾唯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她在长空山下听到的那首《鹊桥仙》,真的有可能是父亲唱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莫非真的是父亲?爹的本事大着呢,只怕薛少河在他跟前,还嫩了点儿。爹若是要扮成个老头儿,只怕薛少河练出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来,也瞧不出破绽。
  可是也不对呀,若那时父亲就已经到了长空山,又怎会此时才来寻自己?
  种种念头,一瞬间便汇集在心头。但她却已顾不得多想什么,心头万般滋味涌来,最终却只剩下自责。
  顾唯念望着父亲,眼眶忽然就蓄满了泪水,半晌才拔足朝顾佑平跑去:“爹!”
  第144章
  天泉茶楼的雅阁,布置得还算清雅。顾氏父女本来是在此相对而坐,但顾唯念很快就凑到了父亲那边去,手挽着父亲胳膊,头靠在父亲肩头。
  顾佑平一句怪责也没有,只是怜爱的摸摸女儿的乌发:“眉眉瘦了许多。在外颠沛流离许久,想来吃了不少苦。”
  顾唯念道:“女儿好好的,半点苦楚也没吃过。爹,你怎么扮成个渔夫了?”不过,爹就算是渔夫的打扮,也是风采过人。就好像当初在流放地时,他每日也与普通农夫和劳力一样的衣着打扮,可在她眼里,父亲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相貌不凡,智慧过人,气度从容。总之,父亲就是埋在沙砾中的一块金子,在她眼里,周身都是闪闪发光的。
  顾佑平道:“原本是为了行路方便,不招人眼。”
  这话一出口,顾唯念不由更添几分内疚。她知道,父亲之所以小心如此避人耳目,皆是为了她们父女的安全着想。
  太、祖长子早夭,开国后,立次子为太子。文治皇帝行三,原本不是太子,只是被封为平王。可他打仗立下赫赫军功,在臣民间又颇有威信,可谓功高震主。太子殿下伺机杀弟,趁太、祖皇帝病危时,发难平王,说他要弑父夺位,带大军包围了平王府。谁知平王早有防备,带亲眷于事先早就布好的密道里逃出,带着亲信将领反杀回来,宰了太子。□□临去前,传位平王。
  父亲一直深得文治皇帝信任。皆因废太子生前忌惮弟弟,拼命剪除平王党羽,父亲这才被陷害,落了个发配边疆的下场。若非父亲善于周旋,只怕当初要落个满门抄斩。幸好苍天有眼,父亲终究等来了文治皇帝登基。新帝登基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顾家平反冤案,父亲终能衣锦荣归,重返朝堂。
  废太子的旧时党羽,新皇能用的便留着,不能用的则一一剪除。这些人自是不甘心坐以待毙,暗中勾结与废太子关系甚好的安王,意图另立新君。父亲更是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无事还要被他们污蔑些事端出来呢。当朝左相,不顾国事,千里寻女。事情一旦传出去,她的行踪便要被朝中不知多少人盯上。父亲也难免落个“治家不严”的“罪过”。
  父亲未必惧怕这些麻烦,但他定然不想让今上为难。所以,父亲此次定然是寻了机会告假,又悄悄出来的。一路上为了不惹眼,定然是扮作普通人最为安全。
  顾唯念道:“这都是女儿的不是。害得爹爹丢下国事,千山万水来寻我。只是,爹爹为何不改扮成商人?”如此一来,那些家中府兵、护卫,便也能光明正大保护父亲安全了。
  顾佑平哈哈笑道:“为父正是扮作商人,带着一支‘商队’来的。只是么,我一路寻你们到了长空山,有心瞧瞧那个拐跑你的小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可那个年轻人鬼得很,我若带着商队行至长空山脚下,必然会引起他的诸多猜测。所以,也只好打扮成个钓鱼的糟老头儿。既已扮上了,便也就没有费事再换装束了。”
  顾唯念忙道:“爹,我不是被薛大哥拐跑的。”
  顾佑平叹息一声,怜爱地瞧着女儿,道:“爹已经大约猜到是什么事了。白梅告诉我说,你身上竟然有亓族的蛊王?”
  顾唯念吃了一惊:“爹认识白梅仙姑?”
  顾佑平道:“你不是一直喊她白姑姑么?”
  顾唯念道:“那不是跟着薛大哥叫的么。”
  顾佑平笑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这么快,就跟着人家喊人了?”
  顾唯念不禁脸一红:“爹又乱开女儿的玩笑,天底下有几个你这样的父亲?”
  “所以才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呀!”顾佑平笑笑,忽又忧虑起来,“眉眉,你实在是太有主意了。发生了这种事,怎么不跟爹说呢?爹是当朝左相,莫非还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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