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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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不见了!它离开了!
  塞缪尔提高声音:不可能!它根本走不了路!
  塞缪尔挤开凯特,大步跨进隔壁人鱼住着的房间,一开门,里面湿冷冷,外面阴云低垂,雷声轰鸣,随时都可能下倾盆暴雨。
  他往屋中踏进几步,脚底下险些被滑一跤,一群小珠子在地板上打着转,塞缪尔连忙站定,打开灯,原来是些圆滚滚的小珍珠。
  他心脏坠入冰窖,它们可不是首饰上掉出来的,这样的光泽和成色,它们是人鱼流的眼泪。
  塞缪尔把所有房间都搜了一遍,如凯特所说的,人鱼真的不见了。
  他冷汗毕出,心跳如鼓,就算人鱼真的能走路了,外面要下大雨,它那条尾巴见水就变回原形,难道它打算当街露出大尾巴来,被人抓去处死吗?
  这里地方偏,民风也单纯直白,意味着虽然好客,但对付一只海妖,可不会像城里各司其职,会叫来警察处理,这里的人直接就地处决,哪会多给它苟活一两秒的机会?
  去找它!我们必须得找到它!
  幸得是大半夜,路上并没什么人,就算真下起雨来,他们还是有救人鱼的机会。
  塞缪尔的情绪比凯特激烈得多,一离开旅馆就奔进街道深处,大有把小镇翻个底朝天的气势。
  凯特虽然没塞缪尔这么大积极性,但也没想让人鱼自生自灭,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任谁都没法保持理智,凯特听到少爷的船失事如是,塞缪尔看到人鱼消失不见也如是。
  所以现在她比塞缪尔理智得多,女性细腻的心思在此时显现出威力来,凯特仔细思考了一遍,并没有和塞缪尔一样往小镇深处去寻找,而调个头,走了相反的方向,直奔码头。
  海风凶恶急猛,把凯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她裹紧了披巾,顶着风而行,走到码头时,发髻都被吹乱了,她沿着码头寻了十来分钟,果不其然,在海浪边上看见了一个孤独站立的身影。
  她走近去,确实是跟他们生活了大半个月的人鱼,它并没有理会她,凝视着波涛澎湃的乌黑的海面,海已变成一只扭曲可怖的恶兽。
  凯特盯着池砚的腿,站这么直,一点也不像有腿疾的样子,且赤着足,脚上肉眼可见的伤痕累累,她眼红了,不再是嫉妒的眼红,而是震惊感动的眼红。
  她怎么能质疑它对少爷的感情?为了少爷,它竟然可以用两条废腿走这么远,凯特从前只是以为它没那么坏,爱捉弄人,特别调皮,算个无伤大雅的花瓶,现在才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它,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咸
  鱼一个,一旦事关少爷,它这副身体里就会迸发出让人惊愕的决心能量。
  连生理的缺陷也没法阻止它一意孤行跑到这来。
  凯特看出人鱼打算干什么了。
  池砚开始脱衣服,丢在脚边,最后只剩一件单薄的棉布上衣,他这身板站在惊涛骇浪前如同蝼蚁一般,凯特总觉他随时要化成海浪打出的一串泡沫,就此消失不见。
  怒海咆哮的声音让身体都摇摇欲坠,人鱼回头看了凯特一眼,原本温和的棕色微卷发被浸湿成深沉的颜色,眼神发狠得让凯特心惊胆战,这简短的一瞥,凯特才了然,它可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也不是需要悉心爱护的花瓶,它性子烈着呢,是个可以为爱疯魔的情种。
  少爷曾经同她说过的话浮上脑海:我要是死在海底,只有他能把我尸体找回来。
  它要追随少爷去!!
  *
  池砚照着这恐怖的海浪纵身一跃,跳出一个完美的弧线,他没有傅奕澜那么崇高的理想,本人一直生活在温床里,就算后面到处穿越,也受着傅奕澜的照顾,基本没受过太多苦楚,更勿论乱世里萌生出什么家国情怀,他心思单纯,傅奕澜尽可能把丑恶的东西挡在他永远看不见的地方,所以这么久,池砚还是单纯得像张白纸,眼界只的那么点,心机等于无。
  这些先决条件,意味着他法像傅奕澜一样深思熟虑、厚积薄发,意味着他不可能有傅奕澜那么多追求、那么大理想,意味着他的世界总是以傅奕澜为中心,意味着他把傅奕澜当全世界。
  傅奕澜过去有什么经历,藏着这么秘密,到底什么来头,究竟忙活什么,池砚压根不在乎,傅奕澜干功了,他给他喝彩,干失败了,他嘲笑他两句,继续陪他上路。
  要是干死了,死的他也要弄成活的,活不了就一起飞升,总之,他要去把傅奕澜给从海底刨出来,要真死了,他还去陪他。
  傅奕澜老恐吓他敢跟别人跑,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他追回来,实际上却是池砚每个世界追他生,追他死,池砚的能力帮不上什么,但身上却寄托着傅奕澜全部细腻的情感,相比之下,池砚才是傅奕澜最后的庇护所,是傅奕澜浪子的家,是一处永远等着傅奕澜的避风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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