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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言声捂住额头:没有。他声音闷闷的,蹭着席寒的衣服:我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还是有些紧张,脑子一根弦绷着,现在才松懈下来,就突然觉得困,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新奇感,他算是见了家长的。
  席寒手指穿梭到殷言声黑发里,发丝柔顺光滑,他慢慢道:一会我带你去奶奶屋子里看看。他想起了一张慈祥地面容,温着声音道:要是她在,今天的礼物绝对会把我们家小朋友淹了。
  席寒的声音很轻,里面却像是包含着各种浓烈的情绪,让人听着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心里不平静。
  他知道席寒是由奶奶抚养大的。
  殷言声慢慢地起来,把头靠在席寒背上:席寒,席奶奶是怎么走的?
  心脏病。席寒唇角弧度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自嘲:我没赶得上,后来也没参加葬礼。
  殷言声心里一震。
  席寒的声音很轻:我其实不太在意葬礼的事。毕竟人那时候已经没了,像是葬礼之余的更多是替生者举办。
  她那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一些琐事。也就是问吃饱穿暖之类的,叮嘱我要好好休息。
  房中采光很好,窗外的阳光自头顶倾泻下来,光影之下是是明亮而又希冀的色彩,席寒面容清清落落,鼻间阴影更照得他五官出众,可身上却像是薄雨初霁,寒冽中又带着湿意。
  席寒的声音干涩,他捂着眼睛慢慢开口,我那时候有点事情,就随意地说了几句挂断了,结果晚上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当时他在忙什么,为了哪个会议还是哪个项目现在都记不起来了。
  这类语言太过平凡,他平时也听过了无数次,只以为又是一个平常的电话,那时候觉得这种交流会有无数次,故而没有珍重。
  可谁能想到那会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次电话呢。
  殷言声静默地听着,他慢慢地伸手把人抱住,体温与心跳声贴着彼此,气息在一起纠缠着。
  身边的人其实很平静,如狰狞伤口之上地一层皮肤,平时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可这种遗憾与愧疚会一直伴随着他。
  他没有怨自己没能参加葬礼,他只怨自己那么随意地挂了那通电话。
  席寒笑一笑,阖着眼睛,他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殷言声,慢慢道:我要是知道那是我听他最后一次声音,我不会那样轻易挂断的。
  殷言声亲了亲席寒的侧脸,伸手环住他的腰:我们去给奶奶上柱香吧。
  席奶奶住的地方其实离席寒住的并不远,不过自从她离开后屋子一直锁着,江老爷子保留着房间原本的模样,偶尔进去坐一会。
  席寒把殷言声带了进去。
  房中布局和席寒的房间大致相同,房中还挂着常穿的那件衣服,桌子上书还放着,好像一切都没变化。
  红木桌上有一张素净的黑白照,旁边放着花,照片中的老人慈眉善目。
  殷言声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席寒:原来她就是你奶奶。
  大二那年的工大校庆,席淑君女士莅临工大,他恰巧被抽中学号,成为学生代表陪伴一日。
  殷言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又惊又奇地看着席寒: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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