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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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雪寒,车马走得缓慢,晚间宿在离京城不远的驿站。戴庭安留了魏鸣和几位随从护送青姈仍往宿州慢慢赶路,他留了个替身掩人耳目,而后杀了个回马枪,带上两位暗里尾随的亲信,悄然潜往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宅邸。
  这边去而复返,暗夜潜行,京城之内,恭王亦是深夜不寐。
  派去打探详细的人忽然失了踪迹,他等了整日也没任何消息,着实令他不安。但他先前所探听到,也只是些戴庭安暗里安插眼线、插手梁勋案的细枝末节,并无铁证,贸然拿这种小事到元和帝跟前禀报,闹得不好,恐怕会落个谗言构陷的罪名。
  毕竟肃王削爵禁足,顾皇后虽遭受冷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帮他铺路的梁勋轰然倒塌,虽是皇城司奉命查案,背后却未必没有顾家推波助澜。如今的情势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拿到确切的证据前,恭王还真不敢用道听途说的消息去犯险。
  这般坐立不安,整夜未眠,次日清晨起来,他收到了条消息。
  消息出自皇城司里一位叫秦晟的指挥,他先前费尽心思才买通的,为他在皇城司留心。
  两处暗里往来一年有余,藏得颇为隐蔽。
  据秦晟说,他昨夜率人巡查时,在京郊一处偏僻院落碰见行踪可疑之人,激战后攻克院落,在里面看到四位被擒的死士。死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招供是出自恭王府,他不敢确信,特递消息过来请示。若此事属实,或是恭王亲自过去处置,或是寻个隐蔽所在,他带人过去送还,不宜拖延。
  递消息的是他用了多年的亲信,跟秦晟的往来一概由他负责,从未出过纰漏。
  恭王与亲信商议了半晌,怕贸然去那种地方不妥,便安排在他城外的别苑碰头。
  秦晟对此并无异议,爽快答应。
  恭王当然不敢张扬私通皇城司的事,只以出城赏雪为由,带仪仗随从赶赴别苑。待夜深人静时,去偏僻隐蔽处的阁楼散心,命侍从们在外守卫待命,他带着亲信经暗道而入密室,静候秦晟。
  不多时,秦晟便如往常般,经密道而来。
  夜行衣掩护着的皇城司指挥精明干练,为表诚意,身上的佩剑丢在密道外,只拎了个人在手,大步走来。临近恭王时,将那人丢在地上,拱手道:“卑职怕惊扰殿下,暂只带一人过来。殿下瞧瞧,是王府的吗?”
  他手无寸铁,如往常利落恭敬。地上躺着的人浑身是血,筋骨都断了似的,乱糟糟的头发沾着污血,露出半张脸,只剩一丝气息残存。
  恭王瞥了眼亲信。
  那位显然是认出对方眉眼,点头道:“是他。”
  既然如此,便无需多虑防备了。恭王朗然笑道:“果真是我府上走失的。”说着话,离了示警的铁索,便往那边过去,打算细问经过。亲信紧随在身侧保护,口中问道:“不知秦大人是在哪里碰见的,困住他们的凶徒是……”
  探问的声音在靠近秦晟时戛然而止,他愕然睁眼,面前却只有团团黑雾。
  比黑雾更让他惊恐的,是扑入鼻中的毒粉,哪怕他及时屏吸,稍稍吸入的那点亦迅速窜往全身,令他头脑晕眩,筋骨酸软。来不及逃回去示警,秦晟出手如电,早已藏好的匕首刺出,轻易割断咽喉。
  而至于恭王,逃跑的步子都没迈出去,便被打晕在原地。
  密室外冬夜漆黑,候命的侍卫们老松般挺立,没听到任何动静,只在冷啸的寒风里偷偷哈气。
  ……
  直到凌晨丑时,侍卫们久等恭王不至,才察觉异常。
  数次禀报而无回音后,侍卫统领终于慌了神,冒死开了暗道,高声喊了两声又无回应,这才带了亲信闯进去,便只见桌椅俱整齐如常,恭王和那位随身亲信不见踪影,唯有地上残余斑斑血迹。
  统领大惊失色,当即命人四处搜查。
  然而直至天明时分,仍没找到半点踪迹。
  元和帝膝下就两个儿子,肃王受责后,恭王便成了炙手可热的珍宝,他出了事,谁能担待得起?消息同时报到恭王府和皇宫,元和帝闻讯震怒,当即召皇城司统领、禁军统领、驻守京畿的大将军进宫,下令务必封锁消息,找回恭王。
  宫廷里天翻地覆,宫外百姓却不知这暗流云涌,仍如常地辛苦跑生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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