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曹可妍怪罪地瞥弟弟司马益,埋怨他多嘴伤妈妈的心。司马益也自惭而株连地瞥钟雁辞,默默卯饭:又不光是他自己一个人。
  ……
  一顿饭吃得便只听见几句尴尬没营养的对话。
  吃完了饭许鹿鸣送兄弟俩下楼。路过曹冬梅房外,轻叩了下门:“妈,我送他们去完就回来洗碗。”
  里面没应声。
  七点多的夜晚,老式小区的树下凉意袭人,路灯也不太亮。
  许鹿鸣跳到台阶下,笑问道:“雁辞今晚吃饱了没,玩得开心不?”
  钟雁辞答:“饱。开心。”他说的倒是实话,一下午在许鹿鸣家里就跟丛林一样,他惬意极了。
  许鹿鸣顿觉松口气。在钟雁辞的面前就这点最好,所有世事的纷杂五味或者尴尬不堪,都不需要解释,也无需回避和提及,过去了就是不在了的。
  许鹿鸣就揪揪他的袖子说:“开心就好,那雁辞跟哥哥一块回去吧。”
  钟洲衍正在对面的小摊上买水果,少年英挺身躯立在三轮车前,买了两个火龙果、一串香蕉还有两挂提子。
  老板说:“七十三块八毛。”
  他给了八十,走过来递给许鹿鸣。
  许鹿鸣问:“干嘛?”
  他在夜色下,总有股与白日不同的孤索,那是一种阴性的隽冷,叫人不能够多看。
  语气倒没平常的讽弄,反而似带着一丝眷柔,道:“不是吃了季萧萧的,要买了还回去?”
  反正此刻老底都已被看穿,许鹿鸣就不委婉地接过来,应道:“谢了。那现在你来也来过,以后我们就算扯平了。本来我就只是做雁辞一个月的伴读,跟你并没瓜葛,这之后就不要再打交道了。”
  钟洲衍听得讷了一讷,他这一下午过得莫名放松,她后妈的菜做得其实也很可口。而且自认为没对许鹿鸣怎么着吧?
  就算她家里挤得沙发都换不开腿,装水果的盘子就是吃饭用的盘,卫生间里窄得尿都站不直,他也没吭过气。刚才下楼还主动想到给她买水果,他堂堂一个钟氏长房大少爷,从15岁起,好像记忆里就没对谁这么谦忍过。而且还是眼前这么个平俗的角色。
  少年不由得蹙眉:“许鹿鸣,你这话什么意思?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你的床架破?”
  果然他不经意间一二句,就能把少女的敏感与羞惭再次戳伤。
  许鹿鸣正要张口回击,话音尚未出口,楼上却忽然响起杯碗碎裂的声音。
  她家住四楼,这种小区还是能听见的。
  老司马达耐烦地劝道:“她还小,就是个孩子,你和她有什么计较?这点儿小事不值得,气坏了自己身体就不好了。”
  许鹿鸣先还以为是说司马益捣蛋,但听曹冬梅愠怒中带着切齿的哭腔说:“小事?计较?我有跟她计较过吗?这么多年司马达你自己回忆,我可有对她淡薄过一句?家里四个孩子,该什么有的、买的,全部四等分,可你看看她,她眼里有顾虑过我吗?带了那么大喇喇两个人回来,事先也不电话知会一下,家里匀不开,倒怪罪起我来,我容易?”
  有隐匿的嘤呜声。
  司马达长叹口气,嗓门中带了无奈:“我知道你不容易,一个人开着一间店,还要照顾家里这些孩子……那还能怎么办?所以说她还小,上完职专,大了就好了。等过后我管管。”
  曹冬梅打断话,嫌恶道:“是该管管了。说她小,你看她哪里像中学生了,染头发、涂指甲,裤子不是裤子,衣服不像衣服,出去打个工不到几天,就把人老板的两个儿子都领到家里来了。萧萧不住家就算,小妍和小益这俩还小,每天眼睁睁看着她做派,以后还能学好吗?……”
  许鹿鸣才知道说的是自己。原来很多事,只是因为不剖开。即便上面遮挡的只是层透明塑料,也可以当做没有,等到剖开了表面,底下却已澜沧。
  忽然想起有一次在窗旁听到的话。阳台上曹冬梅用衣架勾了件内衣,问季萧萧:“这你新买的,换尺寸了?”语气里带着几许暖和的调侃。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