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玉箫凤(三)(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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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夜里做梦,时常会梦见一个人。
  他追问,看清楚是谁么?
  她摇头,好看的眉总是拧得紧紧的。
  虽然泄气,但他又觉得,或许她梦见的就是卫袭,或许很快她就会记起。
  这样想着,时日便过去了,他好像也渐渐地惯了如此,习惯了扮演着和沈沈两个,在这山林里相依为命着的日子。
  沈沈很爱生气。
  有时是气他雨天忘记收好木柴,害她煮饭时呛得脸都黑了;有时是气他没有及时修补菜园的围栏,让兔子啃了她的萝卜;有时是气他从雪山回来时,衣裳被雪融湿了也没有在意。
  然而更多的时候她是气他,明明答应过要告诉她以前的事,到了最后却总是没了着落。
  她很爱生气,但也气得不久,一朵野花,一只草编蚂蚱,她收到,便又是高兴了。
  沈沈很爱撒娇。
  春日捕鱼,溪边潮湿,她滑了一跤,非要坐在地上等他去拉;夏夜电闪雷鸣,她总会抱着枕头过来找他,说被蚊子咬了包,要他帮她涂药,实际他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让他哄她睡觉;秋日摘果囤粮,她总爱指着最高的那个,笑嘻嘻的看他狼狈的爬树,然后晃下一地金叶;冬日她畏寒,说吃萝卜可以御寒,实则每月那时吃完就会肚子疼,拽着他衣服扁嘴,他轻叹,一边帮她揉肚子一边说,下回不要再吃了。
  有时他会想,现在的沈沈和从前的沈沈,性子似乎不大一样。
  又或者是说,沈沈以前便是如此,只不过她的这一面从不在他的面前表露罢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种淡淡的忧愁。
  一日从山上回来,见沈沈坐在竹台上擦发,此时正逢转秋,山风清凉,她却穿得单薄。
  他叹息,去屋里取了件披风挂在她肩上。
  她笑着向后倒在他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笑眼笑得弯弯的,“箫凤帮我擦。”
  他笑笑,拿过她手里的巾子为她拭去发的水。
  她舒服得叹了声,鼻尖下的嘴角柔柔地向上扬起。
  他俯着脸,盯着她的唇,心中的蠢动让他一惊,停下了动作。
  “嗯?”她睁眼看他,呼出的气息离他这样的近。
  他直起身,对她轻轻一笑,继续擦着。
  只是心头酸涩萦绕舌尖,变成了苦味。
  第二日再上雪山,他在卫袭身旁坐了好久,久到回神时才发觉自己忘了施法暖身,而他的鼻下已挂上了一层晶莹的冰碎。
  他一边伸手擦去,一边嘲笑着自己,摇了摇头,伸手去探卫袭脉息。
  只是做了这么许多,卫袭的情况依旧没有半分好转,一如以往,他的灵气不断流逝着。
  为了供养沈沈的性命,而不断流逝着……
  一个咒法,困住了卫袭,束缚了沈沈。
  这样下去……
  他怕就连自己,也再都无法抽身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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