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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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头返回,赵启谟来到衙外街上的李家祖宅,他就在这里等李果。
  李家祖宅,仆人全是番人,围墙又高,颇有拒人千里之感。
  赵启谟登门,番人都认识他,殷勤将他请入院,待赵启谟犹如自家的主人。赵启谟和李果往来密切,相会的场所不是在静公宅,便是在此地。
  李家祖宅的钥匙,赵启谟也有一串,李果出航时,亲自递到他手里。
  然而,赵启谟自李果出航后,这还是第一次上门。
  步上通往阁楼的木梯,赵启谟走到那扇熟悉的房门,门上落锁。赵启谟拿钥匙插锁,推开房门。入目的寝室熟悉依旧,宽大的香木床,缀有珠玉的床帐,多少夜晚,他们躺卧在里边。
  赵启谟走到床前,抚摸床上的枕被,他静静坐在床沿。
  他心里其实害怕过,如果李果这趟没能回来,如果这个人永远离开了他,生死相隔。那么,他该如何渡过这漫长的人生。
  我终究是自私的,只想留住他,囚在自己身旁。
  赵启谟曾无数次回想过,京城柳岸木桥旁,自己于夜色下,第一次见到李果的情景。那时他浑身战栗,甚至执不住马缰,是夜色遮掩住了他的模样,果子才不得知晓。
  还有在谪仙正店,果子擦身而过时的情景;还有袁六子受伤,果子只顾照顾六子,丝毫不搭理自己的情景;还有许多。
  是惊喜,是心慌,是嫉妒,那些甜美且痛苦的情感,这一生,再无人能给予他如此深刻的体验。
  这寝室里,每一物,都有属于李果的记忆,这也是赵启谟自李果出航后,不愿前来的原由。思念无孔不入,每一样物品,都在告知:你有多想念他。
  衣架上那件绛红色的袍子,还是李果出海前夜挂上,那是赵启谟的袍子。袍子之下,叠着的是一件李果白色的衬袍。
  这间寝室里不只有李果的物品,还有许多属于赵启谟
  梳妆台上的玉簪、床上的书籍、衣笥上湖蓝色的发须,等等。
  还有此时赵启谟拿在手上的一个小盒子。
  这是一个雕刻精美的香木盒,长而方。它就搁放在梳妆台旁,但是赵启谟第一次见着它。也不知道李果往时,将它放在哪里?
  打开香木盒盖,可见盒中有一沓纸,纸之上是一个小布包,赵启谟眼熟,这是装他两人发丝的布包。结发之物。
  这些纸,大概、是以往我写予他的信。
  赵启谟这般想,取出一张查看,果然是他写的信,每一封都在木盒中。
  这是?
  赵启谟在盒中发现一张字帖,上面的字歪歪斜斜,还有一个朱字批端正写着:“罚抄十遍”。有趣的是,这些字帖上,几乎都有一个大大朱字“丙”。
  一张张翻看,赵启谟边看边笑。
  字帖上的黑字写得很丑,很幼稚,也很可爱。
  这些字帖有十余年之久,除去纸张发黄外,整齐完好。果子这般宝贝它,是因为这是与他赵启谟有关的物品。
  这么多年,果子一直偷偷藏着。
  将木盒放回原位,赵启谟听到脚步声,转身回头,正见李果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石榴色的番人长袍,袍襕刺绣极其精美,色彩斑斓。李果嘴角上扬,双眼含情,他怀里还抱着一盆白色的异国花卉。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李果半身,那白色的花,一簇簇,开得美丽,和李果的笑颜相映衬。
  “启谟,我回来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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