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火苗(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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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急促打断她:“你还要多久,我想回去了。”
  她久久盯着他,口罩之外,只看到他白中透粉的耳垂。
  蓦地,她又把神关注回工作上,慢慢说:“还要一会儿,你先走吧。”
  说完,路柔陷进自我世界中。她听到书本收拾和椅子推拉的声音,看来他要走了。
  他说:“那我走了。”
  然后没声了。
  她没去看他,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关系,不需要在意他的去留。他也不需要在意她。
  大约十二点,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终于结束。她有点困了,揉着太阳穴,伸了个懒腰。
  往右看去,她看窗外挂在天上的缺月。
  皎月上,乌云来了又走,她的心浊了又清。
  慢慢地,她又往左看去。
  *
  林玄榆还坐在这。
  他趴在桌上,头侧着枕在手臂,后脑勺对着她,帽子放在一旁。
  “林玄榆。”她喊。
  他没有回,风吹起他后脑的头发,一晃一晃。他的耳廓被压红了。
  路柔合上唇,她慢慢趴在桌上,头枕着小臂,脸对着他,目光聚着,聚着,在他头顶的发旋上。
  这个漩涡,圆圆的,白到发蓝。
  她大他六岁左右,已对爱情失望。
  男人,现在大多数在她嘴里是没味的,干巴,难咽,所以她有时会怀念过去追江漫时,对恋爱津津有味的自己。
  再找不回那段奇妙的岁月,那时的心动,真实、尖锐,大胆又羞涩,自卑又坚强。
  像吃苦瓜,不苦,还觉得清新独特。若配点别的菜,甚至还觉得美味。
  可现在,感觉吃什么都是苦的,起不来感觉。偶尔有感觉,只要一想到不入爱河,就没人能伤我,一下,所有的感觉便瞬间湮灭。
  然后,感觉不断起火,又不断被熄灭。
  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男性的发旋。
  挺好看。她伸出了手,想碰,食指指尖就碰到了他的发旋,和她手指一样的温度。
  林玄榆突然抬头,苏醒了,轻轻揉了揉双眼,戴上帽子,慵懒,又有点可爱。
  声音糊糊地说:要走了吗?
  莫名其妙,她想捏他被枕红了的耳朵,她认真看,才看到他左耳有个小小的耳洞。
  等她的手过去时,他已经清醒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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