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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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买的?”翟欲晓问。
  “对。”顾子午埋着头说。
  翟欲晓也点开自己的app,她麻利地加顾子午好友,微笑等待他推送连接。
  自归省来的航班晚点近一个小时刚刚落地。翟欲晓保持着很酷的插兜儿姿势在出口伸长了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睛一明,露出由衷的微笑。
  林普与两位师兄告别,向翟欲晓走来。他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愈发衬得肤白且唇色浅淡。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几乎要遮住眼睛,眼神垂落下来显得伶仃且温柔。
  翟欲晓留意到他像是有些不舒服或是累极了频频皱眉,忍不住想伸手抱抱他,但这样手就必须得从裤兜里拿出来不能凹造型了。
  不凹就不凹吧。她洒脱地想。
  林普在几乎筋疲力尽的时刻,猝不及防被人扑了个满怀,他低头看着异常热情的翟欲晓,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轻轻推她几下,低声问她“是不是等久了饿了”。翟欲晓两只胳膊越箍越紧,最后大脑袋在他胸前重重碾过去,结束了这个为时两分钟的略有些突兀的拥抱。
  38. 闹凶一些,掀了桌布(捉虫)   第……
  第三十八章闹凶一些, 掀了桌布
  夏天夜里的十点钟,正是喜鹊桥至八千胡同路段味道最浓郁的时候,有腊汁肉夹馍、淮阳牛肉汤和麻小的浓香, 有炸春卷和烫面的油香,有锡纸海鲜和玉子烧的清香。
  ——喜鹊桥横贯护城河, 原本是坐没名字的破桥,前两年市政竖路牌的时候赐了这个不洋气的名字。
  林普在四溢的食物香气里睁开眼睛,大脑突然卡带了, 而耳朵嗡嗡响,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他皱眉望着车窗外来来回回面目模糊的人, 突然说了一句懵话,解开安全带便要下车。
  翟欲晓低呼一声压线停车横过胳膊将林普压回到位置上。她紧盯着林普,片刻, 眼底浮现笑意。她食指刮擦着他的小尖下颏儿,取笑他睡觉跟个小孩儿似的。
  林普怔怔望着翟欲晓,那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渐渐淡去, 他脑子里重新有了画面,耳朵里也重新有了声音。他轻轻咳嗽一声, 有些不自在地躲开翟欲晓的手指,跟她说“不睡了, 你开车吧”。
  也不用继续开车了, 两人正在喜鹊桥附近, 不如就地寻个车位停车, 一路溜达回去,路上顺便外带两碗牛肉汤、两盒锡纸海鲜、两斤麻小、两扎啤酒什么的。
  两人在空前的沉默里来到楼下,翟欲晓突然转身,眼睛弯弯望着林普, 说:“上楼时不要说话,以免给卷儿听到,我们今天不叫他。”
  林普看不懂她想干什么,但仍是听话地点点头。
  翟欲晓正要抬脚上楼,倏地又转身,她轻轻踢一脚林普,说:“林普你的嘴是按字收费的吗?你就不能回一句‘行’或者问一句‘为什么’?”
  林普默了默,说:“……我怕卷儿听到。”
  有理有据。
  翟欲晓的面色相当好看。
  自林普上大学开始住校起,八千胡同对于林漪来说,比个旅馆还不如,她家的防盗门一锁能锁一个月。翟欲晓有一回做梦,她梦到楼上东户原本就是空的,林普只是她假想出来的一个小孩儿。她睡醒以后怏怏地背着手上楼,在他家仍旧上着锁的门前静默了十分钟,之后又上了楼顶,在那天的七级大风里强制清醒头脑。
  翟欲晓惬意地剥着小龙虾,再用吸管啜着啤酒,偶尔瞅一眼浴后正擦头发的林普。林普问她几遍“你看什么”,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嘻嘻哈哈地就糊弄过去了。
  “你头发该剪了。”翟欲晓盯着林普来到自己身边坐下,跟他说。
  “明天去剪。”林普端起牛肉汤吨吨吨直接喝下去半碗,他飞机餐一口没动,此时确实是饿了。
  “电视遥控器在下面的抽屉里,你是不是没找到?”他随口问。
  翟欲晓低头笑了笑没接腔。两斤麻小她霸道地只给林普留下不到四两——因为实在吃不下了。吃饱喝足,她慢吞吞摘掉手套,给林普递了本书过来。是他正在看的卡夫卡的《城堡》。
  林普盯着翻开那一页里自己用钢笔誊写的一段话: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而如果过于使劲,闹得太凶,太幼稚,太没有经验,像一个小孩掀桌布,结果一无所获,只不过是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掀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了。
  翟欲晓问:“卡夫卡教的方法管用吗这么多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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