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各自飞(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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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往日过得太平,这一会儿竟像是要把这一辈子要受着的痛楚都给受尽了,痛入骨髓之中,若是如此,哪需要演了呢?
  受着这样的煎熬,我再也无暇顾及旁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来了何人,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一直在旁未曾断绝。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要……”我不忘目的,轻声呢喃着,力求能够清晰入他人之耳。
  “爱妃,爱妃,爱妃……”容情假惺惺的哄着,一边下了旨,“去请尚未离去的诸国使臣,还有文武百官,前来观礼,……还有!去请朕那位好母后!今日,朕要为朕的爱妃讨个公道!”
  我受伤已有多时,容情并非第一次震怒,确实头一回叫人意识到大事不好——诸国使臣都请了,这是下定了决心要予我一个公道。
  而这么多日以来,我终于见着了梅婉儿。
  梅婉儿仍是那般雍容华贵,锦服上的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双手交合置于身前,嘴角微勾,脸庞年轻的似一个少女,眸色却如夜色昏沉,一步一步踏进殿内,叫许多人都噤了声。
  “不欢丫头。”梅婉儿远远的站定,唤我一声,任我品出万般滋味。
  “太后。”我轻喃,噬骨恨意一涌而出,直接质问道,“您便这么容不下臣妾么?臣妾背后无靠山,也绝了旁的路子,如何碍着您了?以至于您要置臣妾于死地?”
  “是么。”梅婉儿云淡风轻的应了,垂首抚着自己上了豆蔻的指甲,分明无旁的动作,却无端妩媚。
  “哀家记得,不欢丫头亦是见过已故的梅妃,那丫头哀家欢喜的紧,却仍是去了,哀家向不是个心善的,让哀家欢喜的她尚且如此,不欢丫头,碍着哀家的路,配么?”
  自然是配的,不仅配碍着您的路,更配毁了您。
  这句话我在心里道出口,面上却只瞥梅婉儿一眼。
  心狠如梅婉儿,连自个儿的血亲都能下得去手,断然不会此刻就乱了阵脚,我还得好生打起精神来,跟她斗上一斗。
  我便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咳在被褥上,将那被褥上的一株白菊染的血红,还有些血点四溅开来,渗人的紧。
  而后才颤颤巍巍的指着梅婉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末了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仁宸殿一片兵荒马乱。
  容情低声斥了一句:“太后娘娘!慎言!”而后上前拥我入怀,抱得紧,似我于他而言,是不能放手的半壁江山。
  “请沈先生过来。”容情道,胸膛微震,而后他稍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认认真真的叫住梅婉儿:“母后,你既然已然来了,便不必走了,欢儿如此,母后无论如何难逃其咎,母后该给欢儿一个交代,给朕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虽是这么说,容情却半点请求的意味都没有,直接让人上前,守住了仁宸殿,只让人进,不准人出。
  神医来的快,我便很快“清醒”过来,这么一睁眼,我才瞧见罗遇背着那个大药箱,缩在梅婉儿身旁,垂首绞着手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至察觉到我在看她,方才抬头,和我的目光撞在一块儿,便又很快移了开去,手不自觉的拢紧了那个大药箱。
  我和罗遇相处的时辰不在少数,却从未瞧见里头放了何物,她虽在我跟前打开过,却也未明晃晃的让我看——此前我也不曾想看。
  如今见她如此,倒是好奇起来。
  “你觉着如何?”容情“关切”的问着,我这才留心自个儿,在梅婉儿来时,我体内的痛楚已减轻,却并未消失,一直是强忍着演戏与他们看,如今留意,才惊觉再无不适。
  “已好多了,谢陛下关心。也多谢沈先生。”我瞥向他,却发现他站在一边,眺望着窗外,哪怕是听见了我的声也不曾回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张清秀的侧脸仍是旧人,我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人不是心上人。
  下巴上忽然一痛,一双手捏住我,用了极大的力强迫我转头看向他——却是容情,不高兴几个字写在了脸上,见者昭著。
  “那便走吧,爱、妃!”后面两个字,容情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尚未琢磨明白去哪的时候,容情一掀衾被,一手伸至我颈后,一手探至我腰下,双手齐齐用力,便将我腾空抱了起来,我轻呼一声,瞪大了眼,双手绕上他的脖子,缠的死紧,然后从容情眼里看出来不加掩饰的戏谑。
  这人故意的。
  容情大步迈着步子,走的稳稳当当。仁宸殿作为容情的寝殿,与金銮殿隔得不远,再加上容情步子快,不需一会便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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