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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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淮安一僵,看着季洪章眸光变幻,突然有一只手悄悄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心中更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向季洪章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们死!”
  季洪章身形萧索,明明立在阳光下却仿佛身在暗处,周身渗出冰冷的黑暗的气息,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不!你要的不是这个!”
  “莫要花言巧语了!”
  “你折腾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个人么!你要的真的是死亡和鲜血么?!”
  “不要再说了!”
  季洪章扬手,四周竟又冒出来数百个黑衣人,这些人皆手持长剑,泛着寒光,看气息同方才与燕淮安交手的那些个不相上下。心中一凛,燕淮安伸手将燕淮黎的拉住,退后一些,站在他旁边。
  “现在禁卫军已将蒋府团团包围”燕淮黎突然出声,“还有燕京城里北将军那支队伍。季洪章,你真的要犯上谋逆,让蒋远山与你一同担诛九族罪责么!”
  季洪章沉默了一瞬,忽然笑开了,“也好。”
  第67章 蒋远山番外
  我叫蒋远山, 生平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季洪章的人,生平最对不起的也是他。
  三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 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父母没有办法, 哭着将襁褓里的妹妹给了个过路走镖的江湖人,他们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 以后一定要找到这个肩膀上有一红色枫叶胎记的妹妹。我一直不敢忘记。
  四岁那年,天灾过去, 我给田地里的阿爹送水的时候路过一棵大梨树, 梨树下是正蹲着自己抹眼泪的他。他看起来比我小很多,又小又瘦,白嫩的小人儿裹在通红的衣裳里,望起来像是个小丫头。我想起了我那个被送走的妹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拍了拍他的身子,他抬起一双泪眼望着我,里边儿含了一泡山泉水似的。四岁的孩子,因为这一眼油然生出一种保护欲。
  “你是哪家的妹妹?”
  没等我问完, 小人儿狭长的眼睛一瞪,凶巴巴地站起来狠狠给我推了一跤跑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家东面儿刚搬回来的季家的小子,因为天生一副俏丽样貌,最厌恶别人说他像女孩儿。
  乡村的孩子皮,别人越是讨厌的越要去做, 他一开始被惹哭过很多次,后来就不哭了。
  因为后来有我带着他玩儿,在他身边护着他。
  我们最喜欢在初遇的时候的梨树上趴着,梨树开花的时候枝叶茂盛,藏在那一堆如雪似玉的锦云里头,是我们最欢喜的游戏。
  他父亲是个斯文人,他母亲也是,所以他也是,所以我也是。他待我很亲近,将家中珍重的典籍一一偷拿出来与我共享,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晓,那些看似普通的书有多难得。
  一起在梨树下读书练武是我们第二欢喜的游戏。
  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他孤零零的,赤着脚摸黑敲醒了我家的门。
  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感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绝望的模样。他不言不语,眼眶通红,被阿爹拉了进来,湿哒哒的像极了陷入陷阱,被人扼住喉咙的小兽。
  阿爹张了伞要去他家看看,被他拉住了衣角,强装冷静的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沙哑颤抖到一下子就泄露情绪“有人寻仇,他们都死了。”
  当天夜里我给他擦干净了与他睡得同一个被窝,他的身上很凉,是山雨的温度。我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搂紧了他在他耳边许诺“洪章,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替他擦干了死死忍着的眼泪。
  十六岁,我爹娘思念成疾,心病难医,相继去了,临终前只有一个愿望,叫我找到妹妹,一定要好好补偿她,我说好。
  季洪章帮我办的葬礼,头七过后,我二人打包了行礼,进京赶考。这是我的意思,我要找妹妹,必须得到权势,而他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我的。
  一路上风雨颠簸,他跟着我没有享过一分的安定,也没有说过一句抱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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