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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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仓惶地抽手,将信封藏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手肘重重撞到了木制床头,半边胳膊都是麻痹的,他还想要将东西藏起来,可麻木的手完成不了这一举动,而浮现在温别玉脸上的茫然和无措,也像束缚带一样,将俞适野死死捆在原地,让他一动不能动。
  他听见温别玉的声音。
  “这是爷爷的……”
  这是爷爷的信。
  “这是爷爷留下的……”
  这是爷爷留下的遗书。
  “你所知道的事情,你一直没有告诉我,是因为,爷爷是……”
  温别玉的声音很轻,怯怯的,像个做错了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在逃避真相。
  但血色淋漓的真相,依然迫近他们。
  于是温别玉最终说出了这两个字。
  “自杀……”
  飞旋着的晕眩击中了俞适野,铺天盖地的血液再度淹没过来,它们流动,攀爬,凝固,最终环绕着俞适野,合成一栋红色的房子。
  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暗沉沉,冷冰冰的囚室。
  俞适野觉得自己只是轻轻用了力,可不知怎么的,掌心被指甲划破,手上的血洒在了白色的信封上,他恍惚着拿手去擦,没有用,只将血迹越擦越多……
  突地,他看见温别玉抓住自己的手掌。
  但眼睛所见的图像似乎不能被大脑解读,俞适野依然连着挣扎几下,实在动弹不了,才慢慢停下来。
  他望着温别玉。
  温别玉嘴唇在动,对方在说话。
  对方在说什么?
  俞适野思考着,他的耳朵似乎失去了作用,完全听不见来自对方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关着他的红房子——它是一个合格的看守,屏蔽着他和外界的接触,他能看见温别玉,但无法听见,无法感觉。
  他很想抓住温别玉。
  但是,但是……
  俞适野看着自己的手,他拼命地想让手指动一动,可意志和身躯是两样东西,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别玉将收在他掌心的信封拿走。
  泛黄的白信封染了血,血液在上边涂出扭曲的图案。
  俞适野眼前出现了重影,一道影子是现在,一道影子是从前。
  现在和从前反复交叠着,把他的视线变得花花绿绿,又在毫无预兆的时候齐齐转变,转变为黯淡冷酷的血光……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
  俞适野很用力地呼吸,依然只能吸取到少量的氧气。
  他开始感觉晕眩,但在晕眩到达顶峰之前,他的身体蓦然一抖,从坐在床上变成站在地上,他被人撑着,温别玉撑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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