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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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海信?他不是在坐牢吗?
  脑子混乱中抓住一丝线索,原来,那些避开我的电话和短信来自于凌海信,而我却愚蠢地怀疑凌卓移情别恋。
  “凌卓根本没敢告诉你吧?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垃圾的,明明和凌卓一般大,还什么事都要他扛着……不说了,我还得赶去补习。”
  刘子楠说完,将医用棉花扔进垃圾桶,匆匆离开。
  我愣在原地,刘子楠说我垃圾都轻了,我亏欠凌卓的多得数不清。
  我用喉舌说爱他,却用手脚伤他,从没有学会真正地关心,给他的,只是那些贪痴嗔昏连同它们带来的伤害,终于像铡刀将我哥碾得粉碎。
  提着药到家时,凌卓仍把头埋在臂弯里,趴着一动不动。
  我不敢惊动他,坐在床边给他擦身体、涂药,我的手很抖,如果他这时说分手,我大概会把他掐死,再陪他一起去。
  擦完药,我端来白开水,“哥,吃消炎药。”
  他没理我。
  “哥,先吃药,之后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哥……”
  “凌禹。”我哥终于开口,“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咽下一口唾沫,压住哽咽,“那我把药放在床头,你自己吃,我不在这碍你眼了……”
  我心怯地下楼,瞥见柜子上庄严的佛菩萨像,上前,拿一根黄色的香沾了沾头顶的血,插在香炉上。
  我承认佛说的定数,我爱上凌卓是定数,伤害他也是。凌卓说的没错,我天生反骨,忠于背叛。才多久?我就本末倒置地为了让他过得好一点而背叛他,他现在对我失望,不再爱我,就是报应。
  我跪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次虔诚地求佛保佑,保佑凌卓下辈子不会知道怎么挨打不疼,不会知道怎么用左手写字,不会知道怎么修剪树枝最省力,不会有一个弟弟。
  祈祷完,我将那些水果、鲜花,香炉和佛像包进麻布里,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
  以后,信奉凌卓就够了。
  我擦干净地板上的血,跑到卫生间清洗头上的血迹,奈何一时半会儿洗不干净,只好放着水一直冲一直冲。
  我心里有七成的把握凌卓不会放弃我,只是因为我那些愚蠢的行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被养得瘦弱了。
  我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像是沉入荒冷孤寂的湖泊底部,花洒的水入骨的冷,毛衣吸饱冷水,沉甸甸,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躯壳,才能沉着地思考该如何向我哥赎罪。
  到后面,全身冻僵,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思维却异常活跃,活跃在回忆和我哥度过的十九年。
  想来,我爱上凌卓或许就是因为需要他,很自私的理由,而他恐怕早已看透,所以才从来不说爱我,因为他比我高尚,从来不会用那个字来捆绑我。
  十九年的温柔关心爱护,那么多爱我的铁证,我却选择性失明,胡作非为,要他慌乱担心以确定他的感情,想到凌卓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心就像被柠檬皮浸入,又酸又刺又疼。
  蠢死了。
  冷水哗啦啦洒下,寒意由表入内,侵入五脏六腑,好像,脑子也不能思考……
  失去知觉之前,我听见浴室门被踹开,水流戛然而止,衣领猛地被提起,坚硬的拳头砸上脸颊,接着是我哥带有浓重鼻音的怒吼。
  “这么冷的天淋冷水?你是不是又想找死!?”
  我恍惚着,怔怔地看我哥哭泣的脸,伸手触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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