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有人坐不住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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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奈给露崎和自己都用了净身决,她可不想和外面一大帮大老爷们一块随便擦擦就糊弄完事儿了。小狐狸可爱惜自己的皮毛,连尾巴都不轻易露出来,一是过于招摇,不方便行动,二来,这尾巴要是被别人盯得久了,少主暗地里也是会不高兴的。
  雨如期而至,落在蓬布上发出脆脆的声响,连绵不绝,空气中弥漫的寒气也更重了些。奈奈耳尖一抖,钻进露崎怀里。这临时的床铺比不得真昼会里的带着轻纱的宽大暖床,偏硬且窄小,就衬得身边人愈加的柔暖。
  奈奈闭着眼睛呢喃:“奈奈给少主‘治病’有一段时间了……少主倒也一天比一天精神……少主还没嫌这荒郊野外的风寒露重,我自己还先喊起冷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贴在自己胸前,有些发闷。露崎摸了摸盖在自己腿上的大尾巴,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缓:“你这些日子忙前忙后,妖力消耗得快,是该好好歇几天。”
  奈奈还想和露崎说点什么,困倦却熏得眼皮发沉,只觉得额上有微凉的温润触感一触即逝,便阖眼睡熟过去。再睁眼,被窝里仍是一片暖融,之前抱着自己的露崎却不见踪影。这一下汗毛乍起,吸气间感应到露崎的气息,才急急忙忙向外跑去。
  看来还真是精力不足,短暂的一觉睡得颇沉,竟连露崎是什么时候起身都不知。奈奈一面懊恼,一面看见露崎就那样安静地站在一颗槐树下,面容沉静,似在放空,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担心起来:“少主?”
  露崎见到赤脚踩在雨后泥地上的她,细细的眉峰有一瞬间皱起,而后轻叹道:“怎么连鞋也不记得穿?”
  奈奈快步走到露崎身旁,和她并肩站定:“我无碍的,少主怎么突然——”
  露崎又将视线投向依旧漆黑的夜空,回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这里的天空很黑。”
  奈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天穹如她所言乌黑如墨,稀散的星子离地面太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光点。奈奈也忽然想起来之前度过的那些一个人独自修炼的夜晚,那时候的天空也是像今天这般吗?可惜已过去太久,当时的心境和现在也截然不同,奈奈看着露崎的侧脸,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突然从放空的思绪中脱回,又衍生出些别的欢喜。
  外面空旷,露崎的声音也变得格外的小,在奈奈看来这也许就是说给她一人听的:“我很小的时候,城市还没现在这么繁华,夜晚的灯火也比不上今天的五光十色。可当时的星光比现在灿烂,父亲就爱带睡不着的我躺在天台上,看那些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星星。”
  露崎第一次和奈奈提起父亲的事情,从她的神态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奈奈想。
  “霓虹丰富了人们的夜生活,增加了活动的多样性,有多少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但天空似乎褪色了,变成了一种暗暗的红。每天夜里,都有鸟兽鱼虫在这种暗色的红里失去它们的原有的生命轨迹,说起来,人们也把这些变化称之为光污染。”
  “但人类的发展带来的又何止是这些?大气,水质,土壤,妖怪们的生存空间也不断减少,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没有人类,他们还会为了一片领地大动干戈吗?哪里还需要真昼会去压制暴动的妖群呢?”露崎看着奈奈的眼睛,神情平静地说了句俏皮话:“这些话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又要罚我到惩戒堂跪叁天了。”
  “你和她不同,你会是一个很好的会长。”
  奈奈顿了顿,故意问:“那么,少主究竟更青睐哪一边呢?”
  二白正从铸铁的炉子旁离开,红亮的铁水从溶斗里缓缓流出,一丝不苟地填充到模具里。因为干活方便,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皮质的小背心,墨凉来时,就看见她抡着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尚有红光的铁胚。
  二白抡锤抡了多久,墨凉就看了多久,这次二白主动提出要来这边帮忙锻造能够和丰蹄抗衡的新武器。墨凉有理由怀疑这人是为了减少和其他人交流的次数——以及和她打照面的次数。毕竟那天早晨起来,某人脸都蒙在被子里,企图以“眼不见心不烦”来掩盖已经发生的事实。
  二白停了下来,把初见雏形的箭头放在一边,走到山泉边抄起葫芦瓢往嘴里送水。旁边递过来一条擦汗用的帕巾,二白接了,以为是一起干活的铁匠师傅,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没曾想,转头视线对上那双暗藏波澜的眼睛,喉头一梗:“你怎么来了?”
  墨凉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帮二白披上:“我来看看咱们的大功臣有没有偷懒。”
  外袍上还有墨凉的体温的味道,二白虽然没有说,但墨凉知道她很喜欢。
  “我可不敢偷懒。”二白的鼻尖红红的,腹间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汗珠,说这话的时眼睛瞪大了些,散发着格外的朝气。
  墨凉忍住摸二白脑袋的冲动,把手藏进袖子里:“今晚——”
  为了防止墨凉又一本正经地说那些羞人的话,二白连忙开口:“我已经没事了!”这几天每晚都被墨凉撩拨得晕头转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腿软,这种事情……还是要节制一点比较好。
  墨凉的眼神很是不解,像是不甘心,多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白天听这话时,一点别的情绪都品不出来,晚上二白又回想起墨凉说这话时的眼神,明摆着已经知道了她今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别的状况。
  很不幸,墨凉作为彻头彻尾的妖怪,完全预料到了二白身上回归热的情况。之前几天已经尝到了欢爱的甜头,这具躯体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满足,像是上了瘾,产生了不该有的戒断反应。
  二白挣扎地坐起来,脑袋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下要怎么说,“对不起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不该口出狂言”?
  一只手扶着额头,把热汗濡湿的刘海往头上一拨,轻微的眩晕感带着地面在一阵一阵地晃着,这个样子走到帐篷门口都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儿。
  几口凉水下肚,呼出的气息没有原来那么灼人,伸手想再续一杯,手腕被人抓住,那人的口吻毫不客气:“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喝一晚上冷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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