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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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状凄惨?那我更该看看了,”游彦道,“只有亲眼看见,我才能彻底的死心,也更能有动力,去查明他的死因。”他转过头,看着侯在门外的暗卫,“开棺。”
  第85章
  游彦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惊世骇俗, 在他眼里也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他素来不在意生死之事, 不畏鬼神, 更不会像旁人那般对亡者充满敬畏。
  更别提那棺椁里躺着的,是曾经用身家性命来保护他的陶姜。如若人死之后真的能化成厉鬼,游彦确信, 陶姜也不会伤他分毫。
  游彦的手下素来令行禁止,他这方下令,那边暗卫便带着几个人对那棺椁动了手。游彦背负着双手, 目光一直盯着被供奉于高位上的灵位, 许久,他收回目光, 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发白的郭准,勾了勾唇:“郭大人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郭准朝着游彦拱了拱手:“游将军见谅, 实在是下官胆子小,这已经入了殓的……这实在是, 实在是,唉,这种做法下官实在是闻所未闻。”
  “凡事总有个特殊, 说实话这开棺验尸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做, ”游彦不动声色,面上还带着一点笑意,凑近了郭准,轻声道,“郭大人久在这西南, 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事,什么场面没见过,又怎么可能胆子小?更何况,陶姜他又不是外人,你们好歹共事一场,他也不是你害死的,郭大人又在怕些什么?”
  郭准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朝着那棺椁看了一眼,之后就错开了视线。游彦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又重新看向了那个灵位。
  就这么说话间的功夫,游彦带来的人已经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棺盖,为首的暗卫走到游彦面前,低声道:“将军,打开了。”
  游彦的视线慢慢地收了回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他转头看了郭准一眼,“郭大人,要一起瞧瞧吗?”
  郭准扭过头,摆了摆手:“不了,下官还是不敢冒犯亡者。”
  游彦看着郭准,轻笑一声,转身走到那棺椁跟前。守在棺椁旁的暗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将军,您……”
  游彦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从陶姜战死,到游彦快马加鞭的赶来,路上来回折腾,也有了十余日的时间,尽管为了入殓,对尸首都会做一定的处理,这些日子过去也还是会发生变化。可是,哪怕变得再让人目不忍视,游彦还是能够一眼认出陶姜的脸。
  其实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陶姜已经死了,也知道虽然他的死因有蹊跷,但这个棺椁里躺着的人却一定会是陶姜,郭准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便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再作假。况且,他心中有愧,自然不敢怠慢陶姜的尸身。
  这一切游彦都心知肚明,却还是让人拆开了棺椁,就好像这样,他才能够断绝心底那最后一点奢望。
  游彦一只手扶在棺木上,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却止不住的颤抖,他盯着陶姜那张已经青紫的脸,还有那双至入殓都没能合上的双眼,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缓缓道:“我来接你回都城,不过,你要等我先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
  他慢慢回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到门口的郭准:“方才我与你说,我从都城不远千里而来,一是为了替圣上收拾残局,二就是为了陶姜,现在陶姜我见到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也该为圣上做点事情了。”话落,他朝着暗卫抬了抬下颌,“把人带上来吧。”
  郭准不解,下意识地回头往门外去瞧,看见方才已经退下的邬晟被人五花大绑带进了灵堂,不由一怔:“游将军这是何意?邬晟虽然戴罪,但好歹其先前也曾立下战功,陛下尚且留他一命,等战事终了再行清算,难道游将军才到西南,就要对我的人动手了?”
  “你的人?”游彦嘴角扬了起来,“郭大人若是承认了,也省的我麻烦。”
  “游将军,话还是说清楚一些,我知道你在都城是贵人,自你到了西南也尊你敬你,但你在话语里却几番针对,我知道你我尊卑有别,所以一忍再忍,到了现在,你难道打算就凭着这些含糊的话,给我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吗?”郭准涨红了脸,瞪着游彦,“游将军切莫欺人太甚!”
  “郭大人性子也太急了些,本将还没给你定罪,怎么就急着辩解起来?放心,会有你的,不过,我还是要先跟邬侍卫聊聊,”游彦走到郭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郭大人不如先耐心瞧着。”
  说完,他走到了邬晟面前,低下头看着他:“邬侍卫,这么快又见面了。”
  邬晟被两个暗卫按倒在地,勉强抬起头看着游彦:“游将军,我知因我当日冒失铸下大错,才至当日大好战局一步一步至此,我罪无可赦,却也是无心之失,你可以杀我,却不能如此羞辱我。”
  “我羞辱你?”游彦轻哼一声,面上居然露出点笑意,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了邬晟的衣襟,手背青筋暴起,竟将他整个人向前拖了几步,一直拽到棺椁跟前,按着他的头向里看去,“你们把我想的太清闲了,我叫你来,是因为陶姜他昨日跟我托了梦,说他想要见见你。”
  他按着邬晟的头,几乎将他整张脸都贴到陶姜的尸首上:“他大概是想问问你,你从背后将那一剑刺向他的时候,是不是还记得是他将你从零陵城带到战场上,想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邬晟仓皇间对上了陶姜圆睁的眼睛,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陶姜他因为轻敌死于战场之上,怎么就成了我杀的?”
  游彦放开手,由着他瘫倒在地,他站在棺木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邬晟:“用不用我解开他身上的衣物,让你亲眼看看他背后的那个直接刺入心口的剑伤?”
  “我,我又不认识陶姜,与他虽然都是都城而来,却并无交情,他,他好端端地又凭什么帮我,我又怎么可能近的了他的身?”邬晟虽然整个人都瑟缩成一团,还是不忘了反驳游彦,“就算他背后有伤,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就是我刺的?”
  “你与陶姜并无交情,可是有人有。陶姜出身于韩王府,而韩王自少年时,便与乐昌公主兄妹情深,陶姜作为曾经的韩王近卫,也总受过公主照拂。这样的旧交,他出征之前,若是公主相托,求他帮忙照料自己的心上人,他自然不会拒绝。”游彦淡淡道,“况且,你的罪责,本就是可大可小,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陶姜出身行伍,也更能理解你的冒失,毕竟你也算得上是一个英勇善战之人,陶姜当然愿意给你个机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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