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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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一页,两页,三页。
  夜有些深了,人难免困乏,书慢慢地由指间滑落,落到了她的胸口。长长的黑色卷发铺散在枕头上,像月光下竹柏交错的影子,皮肤白得如同冬日窗台上最尖尖的那一捧新雪。即使睡着了,她的手仍扶着胸前的书,似乎对这个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惺惺相惜。
  当初秋怀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走出浴室时,就看见了这幅景象。
  刚刚在洗澡时思考的那些聊天话题,一时间通通失去了意义。
  她拢着睡袍的领子,紧紧地盯着淡锦走到床边,走到足够近时,便单膝跪了下来。
  如此无可挑剔的脸。
  这个人真是不给其他女人活路。明明靠那满腹诗书的雍华气质就已经凌驾于大部分雌性之上了,偏还生了一张这样的面孔。每当她用这副样貌对自己娓娓讲述莎士比亚时,自己就总要走神,美貌总是容易带给人一种类似于喝过酒后的兴奋,那些博闻强识的谈吐则无限地增强了这种腻醉感。
  最难的是,她恭谦。
  不是那种刻意贬低自己却暗暗希望别人抬得更高的虚伪,是真正的将自己放在人下。每当旁人夸起她的才华,她总是半开着玩笑说:那些自负才华的人,实际上往往是些傻瓜。我知道自己没有才华,因此,或许可以算作聪明人呢。
  她怎么能不爱她呢。
  她就这样带着出众的样貌,惊人的才情,和孤独的灵魂,十年如一日地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从幼稚走向成熟的每一个脚印,关怀她,托扶她,守护她。任谁在她冉初秋的这个位置,都要无可救药地爱上眼前这个人。
  是啊,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
  初秋的手指微颤,轻轻地将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挽到耳后,眼中只装着淡锦一个人。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极近极近地凑到淡锦的鼻尖,再一次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与檀木香。
  近在咫尺的嘴唇。
  再向前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她就可以亲吻她。
  可她不再向前了。
  她想到了很久远的那一年。最开始的那一年。
  那年淡锦把她从医院抱回来,她第一次与淡锦进行亲密接触时,在她肩头闻到的那股茉莉花与檀木香。那时的小小初秋,是否知道自己要被这股香困住一辈子了呢?
  啪。
  很轻的一声。
  一滴眼泪打在了淡锦的右脸。
  初秋飞快地揩了一下眼角,随即拉开距离,想要起身。膝盖跪得麻了,让她起来的时候有点踉跄。
  淡锦睡得轻,果然被那一滴泪吵醒了。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手就不自主地松了,手里的书应声落地,倒扣着摔到地板上。
  她揉了揉眼睛,一边适应灯光的亮度,一边模糊问:洗完了?
  洗完了。初秋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站在边上。
  淡锦弯腰去把书捡起来,抖抖灰,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声音有些哑,洗完就早点睡吧。本来想和你聊点明天录综艺的事,现在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等到明早坐飞机的时候再告诉你。
  好。
  初秋关了大灯,从床的另一边上去,自觉地离淡锦很远。就像儿时她给她读小王子的那一夜,两个人中间的被子塌陷下去,谁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淡锦闭眼前,轻声问:刚刚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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