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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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佑佑赢得围棋比赛而骄傲,担心他考不上大学,担心他在法国的两个月会不适应,你担心他所有的一切,却从不肯施舍给我一丝一毫的关怀。”
  “佑佑是个好孩子,他没有任何错,可我真的嫉妒他,妈妈。”
  直视着母亲一言不发地沉默,汤倪的眼底愈发充血,话音走调:
  “他十七年来拥有你全部的爱,是因为我在七岁那年彻底失去了你的垂青。”
  “你从来不会关心我的学习成绩,不知道我也在国际芭蕾舞比赛上拿过奖杯,不明白我孤身出国吃过多少亏,更不会懂我这些年独自奋战在职场上,遭受过怎样的煎熬,咽下过多少委屈。”
  室内暖风的温度过高了,空气似乎无从回旋。
  陈年里那些不可名状的伤痛,仿似换季时动物脱褪下溃腐的尸皮,萎靡枯瘪,翻出来会作呕,放回去又不甘心。
  如果可以,汤倪宁愿让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恶臭事永远烂在心里。
  但偏偏啊,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她。
  “如果不是这次我还算有点用处,恐怕您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吧?”她忽然这样问。
  汤倪的语气很坦然。却如平地炸起的一声闷雷,惊得何瑛整个人乱了方寸。
  她下意识走上前几步试图安抚,却又不知该从何安抚,唯有苍白而无力地解释一句:“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也是有苦衷……”
  “我知道。”汤倪说。
  “汤岱频繁出轨让你感受到背叛,让你痛苦不堪。于是你也无缝衔接在同一个月找到了你的‘张先生’,然后离婚、结婚、生子,到现在拥有美满幸福的家庭。”
  “所以。”
  她虚喘了下,没有留给何瑛接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续上下文:
  “为了体谅你的苦衷,在你杳无音讯的这二十年里,我安静地像个死人一样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但是。”
  尾音倏然被顿截了半寸,她缓缓走近,一字一步地抛出问题:
  “我允许你不爱我,我叫你一声‘何阿姨’,你竟也就真的忘记了自己曾经生育过一个女儿,不觉得离谱,不觉得荒、唐、吗?!”
  明明该是怨怼的责问,汤倪还是紧攥手心上的伤口,逼迫自己努力压制下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她那样要强。
  不能再那样狼狈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何瑛湿红着双眼连连摇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臂,满怀亏欠又愧疚的心情已经让她语无伦次。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你听妈妈解释……”
  汤倪却有些麻木了,“好啊,那你解释。”
  可是她该作何解释呢。
  汤岱出轨的同一时间,现任丈夫趁虚而入,用温柔与体贴俘获何瑛的恋爱脑。
  离婚以后,为了彻底摆脱前夫带来的伤痛和阴影,为了拥有更完美的婚姻和家庭,她狠心撇下年仅七岁的女儿,从始至终都不闻不问不探望,一心沉浸在三口之家的幸福里。
  明明她知道,流连花丛的汤岱该是一位怎样不负责任的父亲,汤倪又会在怎样家不成家的环境中成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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