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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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不是已经束手就擒了么,为何还要他进宫?”楚瑜咦道。昨夜回来的路上,楚瑜已听朱墨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知道萧啟谋反不成,已因罪囚之身押送进了大理寺,而那把火则是安王妃亲手放下的,她要在自裁之前,亲手毁了这座宏伟的宅邸——当然,也可顺便将困在里头的楚瑜一并烧死。只可惜楚瑜福大命大,未能命她如愿罢了。
  望秋扶着楚瑜的身子,盼春则取来小银匙一勺勺的将肉末粥喂到楚瑜嘴里,一边说道:“婢子也不清楚,兴许是要论功行赏吧。”毕竟朱墨在此次平叛中居功不小。
  楚瑜哦了声,不再追问。
  此时皇帝的寝宫乾元殿中,朱墨也正将煨过的鸡汤慢慢喂到景清帝口中,太医说了,药补不如食补,何况以景清帝眼下的病势,根本已到了药石罔效的程度,何必还强迫他喝那苦药。
  景清帝半靠在枕上,神情异样的枯槁憔悴,他虽不过五十许人,看去却已和行将就木差不离了。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叹道:“难为你一片孝心。”
  “母亲去的时候,微臣亦是这样日日侍奉在侧,并不觉得辛苦。”朱墨凝声说道,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上工作。
  想到他以一介稚童之龄承担起照顾娘亲的重责,景清帝不由感慨万千,看向朱墨的目光亦多了几分温柔之色,“你母亲……她去的时候还好么?”
  朱墨停了一下,继而平静说道:“母亲她走得很安详。”
  因为尘世间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景清帝脑中蓦地闪过这个念头,怅惘道:“终究是朕对不住她。”
  许是因为景清帝是一个垂危的老人,指责他再无意义,况且,这世间也没有谁一定需要谁的原谅,朱墨淡然说道:“陛下无须自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母亲她过得很好,亦从未有过只字片语的怨恨。”
  说不定她已经忘了他这个人了,景清帝怅然想着,目光却渐渐从床褥移到朱墨脸上。不,或许还给他留下一点别的。
  他叹了一声,“你母亲有没有说过,你究竟是谁的孩子?”
  “没有。”朱墨毫不迟疑回答,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波动。
  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愿意承认。景清帝寻思着,有些吃力的抬起身子,指着书案上的东西,“把那个拿给朕。”
  是一副黄绢织就的圣旨,朱笔御批,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景清帝才接过,却立刻珍重的放到朱墨手中,肃然道:“拿着它,朕去之后,它将成为你唯一的庇护。”又苦笑一声,“就当是朕对你们母子的一点补偿。”
  “臣不能受。”朱墨铿然跪下,声音坚定有力,“臣不愿陛下有所误会。”
  他的身世之密,注定只会是一个秘密,永远无法袒露人前。
  “朕不管是不是误会,这道圣旨不止为你,更为你九泉之下的母亲。”景清帝凝眸看着他,嘴唇有轻微的颤动,“就当是可怜朕这个老人,成全朕最后的一点心愿。”
  他大概真是老了,而且不久于人世。朱墨眼中有轻微的怜悯,短暂的犹豫过后,终于肃声伏首,“臣领命。”
  *
  椒房殿里,张皇后焦急的踱着步子,忍不住问向面前宫娥,“陛下为何会单独召见朱墨,究竟有何要事?”
  宫娥垂首道:“奴婢不知。”
  亏她还是在御前伺候的,竟连这点事情都打听不到,真是没用。张皇后挥手示意她退下,心里的烦乱未有丝毫减轻,不单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另一件更大更惊人的秘密:半个月前,有人匿名来了一封书信,信中所说,无不令人瞠目结舌,而她派去济宁的人回报的消息,与信中所写无不吻合,这叫张皇后怎能不心生忌惮?
  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威胁我儿的太子之位,张皇后坚定想着,正要命心腹太监往御前查探消息,谁知就见朱墨大步进门来,执手施礼道:“微臣参见皇后。”
  张皇后一眼瞧见他手里握着的黄袱,不由得冷笑出声,“朱大人,你不在御前好好服侍,怎么有空往我这椒房殿来了?”
  再好的同盟,在大功完成后都免不了决裂的下场。何况狡兔死而走狗烹,本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朱墨沉默了一刹,凝声道:“微臣正因此事而来。”接着便向一旁擦拭桌子的小宫女欠身,“烦请借烛台一用。”
  小宫女是新来的,见到这般俊俏人物,脸都红了,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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