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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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顾一切擅自离家出走的农村女孩,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的选择?
  他耸耸肩,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
  “人要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总是会有办法的。”他说:“刘三妮在刚到城市的时候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她乞讨过,也干过扫地洗盘子的各种底层工作,但后来她苦尽甘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莫可总觉得他在说到“苦尽甘来”那几个字的时候,语气颇有点戏谑和嘲讽。
  “苦尽甘来?”直到此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像电视剧一样俗烂又狗血的故事里了。
  谁也没想到,固执又倔强的刘三妮在城市里没有等来她的情哥哥曹胜垣,却迎来了她生命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贵人。
  “不得不说刘三妮确实在城市里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但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终于得来了回报,她在她曾经打工过的餐厅里遇到了一位早年失独后来又死了老伴的退休老教师,那位老教师姓薛,经常来她这边的餐厅吃饭,后来又认识了做服务员的她,老教师觉得她小小年纪就出来讨生活,做事又勤快认真,所以他后来就认养了她作为自己的干孙女。”
  这……究竟是什么谜一样的奇葩剧情?她听得几乎是一愣一愣的。
  他似乎是被她听傻眼的表情逗笑到了,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继续不疾不徐地讲述下去。
  “刘三妮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改善自己生活的绝佳机会,她不但骗了那位老教师说自己的双亲都死了,而且家里也穷,根本就活不下去,然后那位退了休的老教师就毅然领养了她。”
  大概也是因为太孤独了吧?一个既失去了孩子又没有了老伴的老人,怎么会不渴望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呢?她不禁想。
  “所以刘三妮就这样靠着那位老教师落户到了城市里?”她不得不感叹这人生命运的神奇。
  他微微颔首。“不但如此,那位老教师对刘三妮很好,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叫薛忆珊不说,还鼓励她继续求学,并且出钱让她上了一所中专,虽然比不上正经的大学,但能在那时候有个中专学历也算很不错了。”
  多好的老人啊!她一边暗叹一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刘三妮知道感激和珍惜的话,她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卷入到一场陷害自己继子的案件里去呢?
  “也许是后来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得到的太容易了吧?”他听了她的疑问,眼神幽幽一深。“老教师和她生活了没几年,刘三妮在这段时间里也确实颇下了功夫,她对老教师几乎是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让老教师也愈发疼爱和信任她,所以在他弥留之际,他将自己的房子和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她,刘三妮就这样像是天下掉馅饼一样获得了一笔对她而言价值不菲的财富。”
  “难道就没人跟她争过老教师的遗产?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继承了这笔财产?”如果放到现在,别说是干孙女,就是亲孙女只怕也有人跳出来争个鸡飞狗跳吧?
  他笑,像是有点嘉许她的大脑还不算都装满了水。“怎么可能没有人争呢?可她牢牢攥着老教师写下的遗书,还在所有人面前卖惨,这件事在当年她住的地方闹得还挺大,不过随着她带着老教师留给她的财产和卖房子所得的钱搬走了,才算划上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句号。”他下结论一般地说。
  也许是这件事在薛忆珊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心理震动,从她后来的人生轨迹来看,薛忆珊这个人极度的视财如命,占有欲也极强,她还像曹胜垣那样渴望不断地往上爬,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么一个靠着钱财做起了生意,又为了笼络那些总爱来找她茬的对手和公务人员,养起了一堆像宋如意那样既年轻又没有别的本事只能靠着自己原始优势来做事的手下吧?
  程否不想让莫可知道薛忆珊在做生意时曾经干过的那些龌龊事,所以干脆就一笔带过,并未在这上头说得太多。
  “这个薛忆珊……是不是也太不知道满足了?”听了这所有的来龙去脉,莫可还是有些想不通,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无比幸运的女子,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坏?
  她陷害自己的继子,跟好多企业家和官-员合谋做些违规的买卖生意,难道她就不怕总有一天她的所有好运都不在,报应反而会反噬到她吗?
  “满足?她怎么会满足?她所有拥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因为她的不满足,因为她想逃离那个贫穷的家庭,她才有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如果她发现生活还能过得更好,她怎么会不想方设法地去争取?”只是这种争取,到最后演变成了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狂放和卑劣,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在这中间薛忆珊嫁过一个人,也是一个生意人,家境不错,对她也很好,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薛忆珊这个女人命里带煞,她前夫跟她结婚没过几年就查出了肝癌,没熬多久就过世了,她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这时的她,也愈发富有了。”
  她静静地听着,已经不想再插嘴了。
  “薛忆珊一边经营着着自己的事业,一边在拼命地挤进上流社会,她不仅开始包装自己的形象,也积极参加各种有利于她名声的活动,比如慈善公益活动,如果说过去的薛忆珊还带着刘三妮的影子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开始向着真正的名媛的路上发展了。”
  “……”莫可听得炯炯有神,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薛忆珊绝对是个人才,但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人才。
  “然后,就像命中注定似地,她遇上了她现在的丈夫,”程否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吐出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真相——“也就是涂腾的父亲。”
  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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