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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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卉瑶的婚事让她觉醒。苏卉瑶寄居沈府,身不由己,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又比苏卉瑶好多少呢?以前是她太过可笑,以为只要自己还是国公府的二姑娘,执意不嫁,旁人也是无可奈何。如今才知不可能——母亲的处境本就难为,妹妹又是庶出,婚配之事本就低人一等,自己要是随性妄为,他们会被人指指点点。她不能单顾着自己。
  熄了心,敛了情,她顺从地嫁出了国公府,所幸遇到了良人。她知冷知热地对文清,心里总是难以亲近。文清分明感觉得到,可他从来没有为此而为难于她,质问过她,在自己为苏卉瑶请他帮忙时,他更是二话不说地就应下了。感激之下,她也在努力忘记那份年少的悸动,努力将文清放到心上。不曾想一夜之间,祸起萧墙。
  她派去打听刘家现况的人回来报信,说是刘家给沈府送了一封信。她当即觉得情势不妙,匆匆地回了沈府,与母亲将话挑明了。母亲答应了她不与刘家往来,要求是她必须去见生父一面。
  沈嫣应下了,然而,深思熟虑了一番,她最终没有亲自去见,而是派了人去给刘家送信,并给了足够他们安身立命的银钱,不料会给他们招致杀身之祸。
  她曾怀疑是母亲情急之下做出的糊涂事,直到洪洛来说了顾含风的事,她顿时想通透了,即是将以前悉心相瞒的事告诉了苏卉瑶,一则不让她为了顾含风乱了方寸,失去判断;再则,她猜不出洪洛下一步作何打算,再隐瞒下去,对苏卉瑶以及顾含风而言,怕是无益。
  事情再次失去控制。一个以前她从未见过的黑衣女子带来了一个半好半坏的消息。她猜中了苏卉瑶的心事,却没能阻止她独自外出。不知是苏卉瑶下手失了分寸,还是别的原因,她昏睡了不少时间。等她醒过来,事情已然顺利解决了。刘家的人安然无恙,文清带着自己去见了他们。血缘掺不得假,亲情是天性,简单一面,寥寥数语,过往所有的心结都释怀了。
  见到生父时,沈嫣在想,如果当年他与母亲没有被棒打鸳鸯,自己的生活会过得比在国公府要安心得多。不过那样一来,她就遇不到文清。可见命运自有安排,不会只给你波折与苦难。在你感到前路迷茫之时,总会将希望带到你身边。
  经此一役,文清待沈嫣更好。沈嫣也赫然发觉,那份年少冲动下不为人知的情愫,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过往云烟。她庆幸自己当初的清醒,没有执迷不悟,得以拥有一份此生可遇而不求的安稳。
  番外3
  沈辰濠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与洪洛对立的一天。从小到大,他们亲如兄弟,无话不谈。他倾心于苏卉瑶,后来隐下那份情愫,虽是有诸多原因,更多的还是为了顾及洪洛的感受。他真心希望洪洛能与苏卉瑶在一起,尽管他提出的要求不尽合情理,他仍是答应了帮忙。唯一一次拒绝,是洪洛想要潜入苏卉瑶闺房,带她远走高飞。那太过疯狂与不现实,任是洪洛如何拜托,他都没有松口。
  几经周折,苏卉瑶嫁给了顾含风,他只能感叹缘分天定,任谁也左右不得。他以为在自己的开解下,洪洛也是真正地看开了,竟没发现他从不曾死心过,还将那么多视他为亲人的人拉入了精心设好的局中。洪洛有心欺瞒,他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文清的求助让他意识到,那个与自己如手足般亲近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今朝他是太子,日后他会是皇帝,自己与他之间,会彻底变为君臣。一位君王与臣子的私交再好,都不可能会是朋友。这是他们一早注定好的路,挣脱不开。
  然而,答应帮顾含风救出刘老汉并非是对洪洛心存怨怼,而是不忍见洪洛越陷越深。不管洪洛是否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他都不会。他们从稚幼无知长到年少疏狂,多少次秉烛夜谈抱负理想,人生担当。那些一去不再复返的时光洪洛或许会淡忘,他却会一直记着。
  文清说,洪洛为了困住苏卉瑶,设计了刘老汉一家。沈辰濠知道那并非是全部的事实,却是没有深究——既然是顾含风的安排,自然不会危及到苏卉瑶。只要能保证这一点,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事情解决后,顾含风亲自来向他道谢,并说了要与苏卉瑶离京出游之事。他很清楚这一别,此生再见的机会应是寥寥。他有心与苏卉瑶一见,也确信他开了口,顾含风一定不会反对。斟酌了一番,他最终没有提起——
  历经尘事种种,意外频频,他的心仍是一想到苏卉瑶就分外柔软。可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事儿,两情相悦之下的长相厮守更是轻易得不来。他无缘无福与心中所爱成就美好姻缘,固然遗憾,但至少他遇见过,在这个婚姻大事谨遵父母之命的当下,体会过真正的动心是何滋味,已是上苍给予的莫大的幸运。他还记得她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祈盼,有人给了她那样的生活,她足够幸福,对他而言言,是另一种圆满。
  所以何必相见徒增凄凉与不甘?就让自己永远记住当初在国公府长廊亭中遇见她时的景况吧。至此山长水远,遥遥相思,那般惊艳鲜明的记忆,足以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孤寂,甘之如饴。他会用最诚挚的心祝福她与她爱的人一生安好。至于为了救她而对洪洛造成的伤害,便由他来弥补,不需她有过多牵挂与担忧。
  第八十章
  洪洛得了失魂症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太后与皇帝震惊不已,下令彻查谋害太子之人,几番无果而终后,惟有作罢。
  洪洛生母早逝,自幼体弱多病,皇帝一心爱重于他,可惜他出此意外,再是难当大任。二皇子洪焱的生母不得太后欢心,但颇得皇帝看重。洪焱的学识与本领亦是与洪洛不相上下。皇帝痛心疾首,准了朝臣的奏本,改立洪焱为太子,以保国本。
  太后气极,长居深宫,成日吃斋念佛。明面上不再关心前朝之事,暗中则让萧薇遍访名医,想要医好洪洛,再行争夺东宫之位。因着事先有了安排,洪洛发病之时,萧薇正在太后身边汇报他近日来的行踪,尽管有失职之嫌,到底没有让太后怀疑到她头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立于洪洛阵营的臣子人人自危,忙着巴结洪焱还来不及,哪里有心顾及旁的?加之京兆府尹被洪焱寻了个不是,奏得皇帝准允后打发了他,沈嫣的身世之谜就此不了了之。以利诱人,到头来终会因利被人摒弃。现今还能一如既往守在洪洛身边的,只剩下沈娆一人了。
  有皇帝与太后在,洪洛不会有性命之忧。他又是疯疯癫癫,对洪焱没有丝毫威胁,洪焱不会自找麻烦,并不将他放在心上。然而东宫易主,洪洛与沈娆不能继续住在宫中。皇帝赐了宅子安顿他们夫妻。入住这一日,沈嫣与文清来看他们。
  “姐姐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很好。” 看到沈嫣欲言又止,沈娆微微一笑,反过来劝慰起了她。
  “傻妹妹,有苦楚只管对我诉,你我之间何须见外地强忍着?”眼见沈娆容颜憔悴,沈嫣心里负疚极了。若非那些事不可明言,她定不会隐瞒。
  洪洛病得蹊跷,沈娆心有猜测,却是不愿旧事重提。“我不苦。于我而言,如此结局未尝不好。我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心有朝一日自己深爱的人会与自己最亲的人相对立;他此生也只会有我一人。我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守着彼此。愤与恨,争与夺,再不与我们相干。日子能这般简单纯粹,别人求都求不来,不是么?”
  沈娆说得愈是豁达,沈嫣愈是心疼她。洪洛咎由自取,沈娆何其无辜要陪他受罪?沈嫣诚心希望洪洛能有清醒之时,希望他可以幡然醒悟,好好珍惜真正值得他付出情意之人。
  “是啊,这样……也好。”沉默了良久,沈嫣只能顺着沈娆的话应了一句。
  沈娆笑了笑,说道:“姐姐陪我一同去看看洛哥哥吧。”
  沈嫣点了点头,与沈娆去往了洪洛的住处。文清一早在那里看顾着了。
  除了萧薇,人人都当顾含风与苏卉瑶带着顾儒出游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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