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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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民调,恐怕天子的百姓忠诚度会非常低。”吴岱栂不怕身边的两位皇子当传声筒,“天子已经着手组建监察和审计部门,一系列的改革举措今年也会一步步的推进,贪官之辈虽杀不尽,但有酷刑在侧,还有例子摆着,一段时期内会夹起尾巴做人。”
  “父亲被任命巡查总办,第一批巡查队很快离京,成员都是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之辈,其中还有不少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他们最恨的恐怕就是贪官污吏了。”林继善提起父亲跟他的密谈,“他们此次走访可是带着不少银票,若是举报之辈所报之事属实,赏银不少,我们要不要也去?”
  “林大人还差那几个银子?咱家每年捐出的银子不比父亲带出去的少。”吴岱栂翻了个白眼,“四皇子可有不明之年?”吴岱栂十分想把后世之道全数教给皇子,可是后世也是的很多黑暗之处,而他也不是什么都懂,只能把自己觉得有用之处说一说。
  “先生,若是百姓担心为官者报复他们,不敢去举报怎么办?若是为官者明明清廉,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谎报又如何?”李琮立即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他觉得此法不错,若在真能做好,必会造福百姓。
  听完李琮的问题,吴岱栂感叹皇子的教育就是不一样,他觉得他小时候想的就够长远,想得够多。“一旦有举报的人,就要监控起来,怎能让他们有所做为,若是有何举动不正说明他们心虚。去巡查之人员可不是他们为己的利器,若不经调查清明,他们便失了巡查之名,现在我只担心真正的百姓不敢。”吴岱栂握住林继善伸出来的手,之后对此事便没再继续。李琮在给父皇的信中提到了今日聊天的内容,并对吴先生所说的可能表示忧心。
  此次一行人去往的小城紧邻他国,风景十分不错,当地百姓看着也是丰衣足食的样子,只是看到了当地种植的东西之后,吴岱栂愤怒了,带着人直奔县府,差点把县府给砸了。不论是林继善,还是跟着吴岱栂的几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吴岱栂这样气愤的样子。跟着冲进县府的还有天子和三王爷派出一路保护几人的侍卫,吴岱栂连话都没多说直接让人把县令给扣下,跟着的人摸不着头脑,但依然按着吴岱栂说的做了,吴岱栂铺开纸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让人立刻送进京。
  信里写的东西,也许会有人觉得危言耸听,但在吴岱栂看来,若是不加以制止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吴岱栂写信的时候,握着笔的手都是颤抖的,待写完信后更是将自己关进屋子里。屋子里的吴岱栂和系统沟通,他不知道罂粟是什么时候进入国内的,见到那么一大片的罂粟,吴岱栂第一个反应就是毒,这种东西有多害人,吴岱栂不用细想都能列出一条又一条,往小了说是祸民,往大了说就是折损国体。系统的回答很简单,现在朝内有没有他不清楚,但是边镜种植的罂粟多是出口,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无良的人做出其他的事。
  “也许是我反应过度,但为了未知的可能,绝对不能再大面积种植。”吴岱栂负手而立。
  屋外的人急得团团转,送去京城的信,林继善有看到,李琮是在侍卫要送走的时候看过,看完之后李琮握紧拳头,他不认为先生是危言耸听,若不是因为事情过于严重,先生是不会动用身边的人,去年一整年,也不见先生动用过侍卫,就算是非常艰难的时候,被百姓围攻,对先生说各种难听的话,被村民轰出村,若不是后来听先生的村民丰收了,恐怕先生不会一直遭受村民不信任的攻击,可就是这样,先生也没有让侍卫动一下,非常耐心的和村民讲解。李琮握着拳头,叫来侍卫审县令,他要知道谁同意让村民种罂粟,他有注意到很多的村子都种了害人的东西,他不信县令会不知道,而且种出来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不知为何,李琮想到了在京城时看到的折子,明明风调雨顺,却写成受了灾,要求减赋,并拔赈灾银。思及此,李琮握紧了小拳头,赈灾银不用想也知道进了谁的腰包。李琮望向紧闭的门,此事一定要好好的调查。
  庆丰不知爹亲为何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开始的时候还不在意,之后时间长了见不到爹亲,庆丰便不开心,不停的拍着门,叫着“爹亲”。屋里的吴岱栂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他不后悔。拉开门,吴岱栂把儿子抱起,看着一脸焦急的林继善,“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天子若是怪罪下来,我们一起承担。”林继善握住吴岱栂的手,“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让厨房温着饭菜,先吃一些,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一边摸摸情况,一边等天子的回信。”
  吴岱栂只能点头,他确实是饿了,还有孩子们,看着儿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吴岱栂恨不得掐死自己,他生气也好,纠结也罢,可不能委屈了孩子,“庆丰,爹亲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谨和李琮站在一旁看着先生,心里有着羡慕,他们何曾听过爹亲,母妃轻声软言。
  ☆、第151章 一五一
  不管吴岱栂如何纠结,要做的事不能停下来,村民在得了巨大的利益之后,怎么可能会放弃到手的财富,如何安抚村民,规劝他们改种粮食是头等大事,此事不是吴岱栂一行人能够解决,还要靠政府。一边等回信,一边统计着县府所辖的村子有多少罂粟,不做不知道,看到最后的数据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县府之下的村落原本两季粮,现在全都改成了罂粟。村民吃粮全都去粮行买,此地粮价是京城的三倍之高,粮行里的粮有从外收购而来,还有一部分是上面划分过来的救灾粮。县府粮行背后的老板是州府府尹的小舅子。
  一行人行事即便再隐蔽,仍是被有心人看出端倪,之后,一行人发现,他们出行艰难,开始有人对他们小声的指指点点,后来干脆的大声指责,还有人上前拦截,护着几人的侍卫一个个严阵以待,就怕保护之人受伤,百姓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官,只要耽误了他们赚钱的大计就不行。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两大人三小孩围在中间,侍卫皱起眉,他们可不管眼前的百姓是否无辜,他们身上可是带着杀无赦的口谕,只要有人意图伤害里面的几位,他们可以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吴岱栂倒无惧百姓的质问,只是怕伤了三孩子,其中一位还是皇子。在百姓围堵之时,官兵远远的看着,他们可是接到了府尹的口令,里面的几位可是耽误他们赚银子的,即便有着不凡的地位又能怎样,这儿可不是京城,就算是死了,他们直接让异族顶缸便是。
  林继善将吴岱栂和孩子护在身侧,百姓如何得知他们的身份,恐怕是有心人故意煽动的,能行此事之人,也就那么几位,最有可能的便是府尹,思及此,林继善在心里叹百姓可怜可悲可恨的同时,也给府尹记上了一笔。侍卫手中的刀随时准备着,百姓眼睛也盯着,他们即便是敢发难,可也爱护着自己的小命,而握刀的人一个个看起来可都是武夫,若是动起手来,他们就算是杀了人,他们报官,官能管?百姓非常自觉的退后一步,却又不想轻易的放走这些人,里外僵持着。侍卫的耐心有限,他们往前一步,百姓退一步,若是百姓不动,侍卫的保准挥出。吴岱栂此时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同情心,让侍卫手下留情。沉默的伸手遮住儿子的眼睛,真若是动起手来,他不想让儿子见血。李谨被吴岱栂护在怀里,而小皇子则被林继善护着,小皇子板着脸,拉着林大人的手臂,他不害怕。
  僵持的时间有些久,百姓似乎觉得侍卫不敢动手,也有可能觉得对方没有自己人多,百姓的胆子比刚刚大了一些,侍卫再动,他们却没有行动。侍卫手中的刀出鞘,前边离得近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下了,边上的人吓呆了,他们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动手,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没有人再喧哗,侍卫往前,百姓立刻后退,谁都怕刀下一秒捅到自己的身体里,即便是这样,几人前行也是十分的艰难。在侍卫犹豫着要不要再做些什么的时候,一阵马蹄伴着人跑动的声音传出。抬眼望去,就见身穿战甲的将领带着一队士兵向他们的奔来。侍卫在无法判断对方来意之前,只能将保护圈再一次缩小。
  “四皇子,二皇子,林大人,林先生,末将来迟。”马冲破人群,直奔到几人之前,而马上的人一跃而下,单膝跪下。
  侍卫审视来者一番,回头看向林继善的时候微微点头。林继善开口请对方起来,现在可不是多说话的时候,离开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谁煽动百姓要再议。将领是从州府过来,一路不曾停,就怕过来晚了,几人出了什么差池,要知道四王爷可就在州府。远处的衙役看着来了士兵就觉得不对,再听到叫皇子,腿肚子都软了,伤了大人,大可以推到别人身上,可伤了皇子,他们全都等着送命吧!几人趁着人群没散偷偷的撤了,而百姓这会儿跪满地,他们听着煽动敢围围大人,可对上皇子,对上皇权,一个个全都软了。
  林继善和吴岱栂在侍卫的护着下离开人群,上了士兵准备的马车,至于他们过来时的马车,便由侍卫去牵。将领护送马车去往州府,四王爷已经把知府拘了,等问清楚之后再做定夺,是杀是剐总归会有个说法。吴岱栂和林继善互视一眼,他们没想到等来的是四王爷,而非信。有四王爷在,以后的要怎么做也容易些。
  四王爷并没有在兵营里等,而是站在州府的城外,一脸严肃,若不是他到达州府之后先把府尹给绑了,问出些后觉得不对,立刻派人去接几人,指不定要出什么事,真要是出了事,回京之后,他便是提头面圣也无法交待。四王爷此时坐立不安,不停远望的同时,也在反思朝廷为何这般*,皇兄执政之后,下达的每一条政策都是利于民,可为何好的政策之下仍是满朝的腐朽,是因为皇兄的威慑力不够,还是说大臣不拿皇权当回事?亦或是都抱着天高皇帝远的思想?不管是哪一个,四王爷对皇兄深表同情,这可比管军队都难,军队里不是没贪的,每抓到一个,扒皮算是轻的,鞭尸更是常见,士兵对处理这样的事,犹如家常便饭,对此等人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碎尸万段,交由士兵处治,倒始得军中干净了不少,只可惜此等办法不适合官场。思及此,四王爷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见得不适合,若是让那帮大臣去亲自行刑,或是让百姓去行刑,效果应该差不多。
  一行人到达州府已是深夜,因四王爷一直在城门口,城门未关上,一行人便直接进了城。几人被安顿在前府尹的府中,之前府里的人除了几位下人之外全都被关在一起,护送回来的将领向四王爷汇报了一路上发事的事,四王爷听后在心里大叹还好去的及时,若是晚一点,四王爷觉得他不用皇兄怪罪,直接以死谢罪。
  一路急行,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十分疲惫,吴岱栂带着三孩子去休息了,林继善则和四王爷谈起一些事情,四王爷听闻他们一路所见,还有罂粟的严重性及现在此地一些让人深思的现象,没有粮,全靠外地运,粮价之高,虽百姓兜时有钱,可若是长久,钱便不再值钱,一旦运不来粮,将会如何!四王爷觉得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来之前只想烧了害人的东西便是,却不想后续还有更多麻烦的事。
  “四王爷,臣发现一些村民看似健康,可却不精壮,常年务农之人力气虽比不上受训的士兵,可比起在下应该强上几分,但臣只需轻轻用力便能将其推个跟头,臣以为若对方没吸食,很有可能就是种植也伤人之根本。”林继善把之前他担忧之事说明,“若是如此,此物之害,比内子所写还甚。”
  四王爷指尖点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最后狠狠的拍下桌子,“南人是想灭我族人。”四王爷想的可比林继善多得多,伤身之后,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到时南人若是入侵,还不跟进自己家门似的。“罂粟必须清出本朝。”
  “内子曾言,事有两面性,罂粟害人不假,却也有其他之用,比如说可以让人短时忘记痛,若士兵受伤之后,接受救治之时,只用一点点可缓解疼痛,但不可多。”林继善说完之后看向四王爷,“此物若是种,必须有人监管才行,种植之地无需太大。”
  “本王立即派人进京请来太医,余下之事交给本王便是,你们便在此地休息,待事结之后,还要劳累先生。”四王爷深思片刻便下了决定,事有两面性,他不是不知,之后的事,必要慎重处理。
  之后的事,林继善和吴岱栂安心的住在府尹的府上,对四王爷要怎么处理罂粟的事,两人都没有问过,李琮跟着四王爷去了,李谨每天跟在吴岱栂的身边,庆丰最近十分的安静,抱着爹亲不松手,吴岱栂觉得是被那天的事吓着了,林继善一边看书一边看着抱着孩子的吴岱栂。“委屈你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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