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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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这小可怜,过来过来。”老成把灰鹦鹉召唤到眼前,“你那倒霉爸爸……”
  灰鹦鹉受到惊吓,见人就亲,居然给面子地飞到了他胳膊上,控诉道:“后妈!”
  “对,还有个没溜的后妈。”老成趁机多摸了几把灰鹦鹉的毛,“咱这就回家啊,乖。”
  蔡敬听了他的话,神色闪了闪。
  俩人送走了消防员跟徐西临他们公司的人,又打电话找人修锁,随后动手收拾狼藉一片的厨房。
  老成说:“让修锁的留发票,回头找徐西临报销,大门换个锁可贵了……唉,窦仙儿这是煮了一锅什么生化武器?”
  蔡敬找了一条抹布,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地板擦了擦,忽然问:“窦寻怎么在老徐家?”
  老成:“……”
  他浑身僵硬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一转身,背对着蔡敬瞎掰:“这不是……不是因为他们家有个祖宗嘛,找窦寻帮忙喂鸟。”
  蔡敬没那么好糊弄:“那他把鸟放窦寻那不就得了,上次不就在店里放了几天?他又不住酒店了。”
  老成比当事人还做贼心虚,干咳了一声没敢接茬,生怕多说多错,顾左右而言他:“老蔡你看着点那鸟祖宗,别让它到厨房来捣乱……我再给换锁的打个电话,这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这话题转得,生硬得都快折了,蔡敬发现他这个小伙伴多年来基本没什么长进,虽说每天迎来送往,还是缺心眼——怪不得开什么店都黄。
  老成教灰鹦鹉唱《小白菜》的时候,徐西临还在重症里躺尸。
  第一天探视时间,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窦寻他们来了又走也不知道,当天傍晚才渐渐有了点意识,突然惊醒了一次。
  说来也奇怪,周围除了设备的杂音,明明没什么其他动静,但徐西临就是莫名其妙地醒了一会,他吃力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病友,见那是个中年男子,从面色到姿势,无一不像个死人,然后过了几分钟,这个病友就被推走了。
  再也没回来。
  徐西临很快又昏睡过去,还在迷迷糊糊地羡慕:“搬走了,真好,但愿他再也别进来了。”
  结果到了半夜,等他脑子清楚一点又想起这事,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他意识到,从这里推出去的人可能并不是高高兴兴地转到普通病房,而是……
  徐西临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却是第一次亲自经历踩在生死边缘那条线上,他的记忆飞快回笼,想起尖叫声、混乱的人群、天旋地转的碰撞、着起来的火……他当时就失眠了。
  徐西临长到这么大,因为焦虑失过眠,因为压力大失过眠,因为想窦寻失过眠,这还是头一次给吓得失眠。
  他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倒不至于怕鬼,只是觉得有一股死亡的气息时刻缭绕在身边,昏沉一会,就会激灵一下醒过来,怀疑哪里又有谁被拖走了,直到后来积攒的能量耗尽,他“断电”晕过去才消停。
  第二天探视时间见到了窦寻,徐西临简直不敢回顾头天夜里的心情,真恨不能爬起来抱着窦寻哭一场,可别说爬起来,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窦寻大眼瞪小眼。
  他身上没地方下手,窦寻只好束手站在一边,趴在他耳边低声说:“跟你说个事。”
  徐西临微微转了转眼珠。
  窦寻几不可闻地把声音拢成一条线,直接穿进了他的耳朵:“我爱你。”
  徐西临心口一热,眼睛倏地亮起来。
  窦寻看了看他,嘴角似乎带上了一点笑意,把声音压得更低,又说:“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立刻就跟你走,不是威胁。”
  徐西临:“……”
  他被重症监护室吓出的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消退,又被窦寻笃定认真的语气弄得心惊肉跳。
  窦寻的目光刮地三尺似的从木乃伊似的徐西临身上扫过,想碰又不敢动,最后只是克制又矜持地碰了碰他的指尖:“这辈子说什么也不会再轻饶你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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