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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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使公子那时求他教打枪,也是这样,让他从身后环抱着,一板一眼地求教如何瞄准……
  他们披着湿衣,漫步在锣鼓巷。
  左使公子大约平时跟随他家殿下、娘娘的习惯了,总是比身旁人撤后半步,既不超过身边的人,也不会落下太远,不急不徐,善体人意。
  这人就轻轻挽住七爷一条胳膊,在胡同里跟着走路,结果老七同志两个小时没敢动一下那半边胳膊,麻掉了。
  奶酪店旁边是一家美甲店。
  左使公子饶有兴致,探身去看:“比螣儿姑娘做得还好。”
  美甲店妹子招呼他们:“帅哥做一个嘛,有男生的新款!”
  左使公子瞅了七爷一眼:“给我做个脚趾的。”
  妹子说:“帅哥你挑一款,哪个颜色!”
  公子看老七:“哪个颜色?”
  妹子也看老七:“让你老公给挑一款!”
  老七同志出于强烈私心,就没反驳那个称呼,绷着微红的脸默认了,指了其中一个美甲款式。他眼前荡漾着一汪碧蓝深澈的湖水,面上冷静,心潮澎湃,完全无法平静。
  公子做美甲,侍卫在一旁端着奶酪,喂着吃。
  老七喂过去一勺,随公子张嘴……
  随琰乖乖地做了个蓝绿湖水色的美甲,当年夏天流行的男生款,绚丽大方,无名趾还贴一颗水钻,连缀到脚踝的一根银链子上。大街上时不时走过一个有老公的男生,穿夹脚的人字拖,脚上都有这些玩意儿。
  欢乐的时光,就如同钟楼在夜幕降临时敲响的钟声,激荡人心之后,戛然而止。
  街灯下映着一双影子。左使公子的影子悄悄晃动着一条尾巴。老七装作没注意、看不见,心事重重。
  左使公子边走路边低头看自己脚上的新妆,笑说:“脚平时收起来的,这样我父亲不会发现。”
  老七蓦然停步,怔怔地问:“要回去啊?”
  随琰道:“是啊。”
  老七:“……什么时候走?”
  随琰说:“我家殿下要待到秋天,我与九王爷明天就启程回去。”
  老七同志的脸色在灯光下沉郁下去,很失望,却又不说。两人一路沉默无言,都在等对方说出来。
  当晚回去单身宿舍,七大侠平生头一回失眠,被子敞开着,凝视天花板,面对自己的心。
  第二天又是早操,训练,午休,开会,晚饭,晚集合,就寝……老七同志心里想,公子应该已经回去了,也许三年五载之后回来,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
  那段日子,老七同志也像中了邪,去过北新桥的锁龙井,重游过大翔凤胡同,在3号院尘封已久的大门前驻足观望,甚至去过楚公子当年跳河的那座公路桥。
  他双手紧紧攥住冰冷的桥栏杆,攥到关节疼了,指甲都嵌进肉里。那水下仿佛有一股魔力,深绿色的大漩涡吸引着他的心魂,让他懊恼,让他不甘……
  他还没说出来。
  他还没有拉过公子的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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