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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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念闻言倒退两步,继而怒不可遏,抬手狠狠掴了他一个耳光:“裴喻寒,你真令我恶心!”
  这一掌她打得十分用力,几乎是全部的力气,就瞧裴喻寒偏着头,左脸瞬间红涨起来,而她折身快速跑掉了。
  一路上,她脑袋里白茫茫一片,仿佛踏在漫无边际的雪地里,明媚的阳光下,额头却渗出层层冷汗,父亲临终前的告诫,好似山洞回音般,一遍又一遍地徘徊脑中,可惜她没有听,她没有听,她选择相信裴喻寒,相信裴喻寒是爱她的,可原来,他不是变心,而是他与那些花花心肠的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新鲜的玩物而已……她恍恍惚惚走在路上,泪水漾在眼眶中,却怎么也流不出来,终于,她感觉自己跟瘫痪了似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起不来身,动不了步,就那样傻傻地坐在地上。
  途中有位大娘经过,好心地上前询问,冷念说自己走不了路了,告诉对方门牌号,不久,阿贞跟曹伯赶到,背着她回了家。
  ☆、第81章 [连载]
  冷念在床上躺了两天,一直反复做噩梦,她不想看见裴喻寒,可梦里几乎全是他,满满占据在脑海,想到那不再温存的眼神,呼吸都是痛的。
  等到睁开眼,入目是阿贞心急如焚的面孔,瞧她苏醒,小心翼翼扶着她坐起,稍后捧来膳碗,要喂她。
  冷念知道大夫先前诊过脉,便问:“大夫怎么说?”
  阿贞如实交代:“说是姑娘气血不足,情绪激动所致,开了些药补的方子,要姑娘每日按时服用。”她脸色太难看,也不知出了这一趟门经历了什么,阿贞不敢多问。
  冷念伸手搁在小腹上,只要孩子没事,她便安心了,环顾下精致的房间,现在她终于体会到父亲当时的心情了,不愿再受那人的半分施惠。
  她告诉阿贞一个地址,临近夜色入慕,纪攸宁果然赶来了。
  冷念忍不住鄙夷自己,明明不久前她还满口厌烦地要他别再来找她,可如今又把对方叫到这里。
  纪攸宁一进屋,见她倚着床头,两颊凹陷,因为瘦得厉害,黑嗔嗔的大眼睛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尖尖可怜,他急忙问:“脸色为何这般差?”
  冷念没回答,开门见山地讲:“你能不能替我安排个住所,不要让裴喻寒找到,这个人情我日后会还你。”在淮州裴喻寒若要找她,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所有她知道只有纪攸宁能帮自己。
  纪攸宁明显一愣,但一个字都没问,很快答应:“好,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们。”
  冷念道:“谢谢。”
  纪攸宁迟疑:“小念,这个孩子……”
  “我会生下来的。”她态度坚决,简直是不假思索。
  纪攸宁劝说:“小念,你的路还长,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冷念摇了摇头:“孩子何其无辜,况且他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舍不得。”
  纪攸宁充满伤感的眸底又弥漫起一层复杂情绪:“真的不是因为裴喻寒?”
  提及那个人名,冷念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荒唐离奇的噩梦,哭都哭不出来,因为泪都干涸了:“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什么也不求,只求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诞生、长大,将来与我相相依为命。”曾经她被爹爹含辛茹苦地拉扯长大,同样,她相信自己也可以手把手地将这个孩子抚育成人。
  纪攸宁不再言语。
  他答应在三天内给她消息,是以这段时间冷念都乖乖呆在屋里,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必须要办的。清晨起床,她对照铜镜,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今日一瞧,险些被吓了一跳——头发蓬乱,肌肤蜡白,眼神黯淡无光,下颌尖到摸着都膈人,她还不到十七岁,可仿佛已经老了十岁。别说让裴喻寒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拿香米分花棒往脸颊细细滚上一层香米分,又将集香丸细细磨研,执起眉笔,浅一分深一分地将眉毛画成黛青色,两瓣樱桃似的嘴唇紧抿了抿口脂纸,原本憔悴苍白的脸容,忽如画上涂颜的宣纸美人般,瞬间变得鲜活起来,清丽不可方物。
  她让阿贞给她梳头,把裴喻寒给她的那些珠钗首饰能戴皆戴上,再换上一袭上等丝绢纱裙,一番下来,简直就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小姐。
  她前往别府,这回门人大概得了裴喻寒的吩咐,没敢借口说对方不在,恭恭敬敬地领她入内,其实这里她走过太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现在被当作客人一般引入,觉得还真是一种讽刺,原来她从来不曾属于这里,到头到尾只是云烟过客。
  得知裴喻寒正在书房商议事务,冷念坐在花厅等待,本以为会等很久,然而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家仆就来传话了,请她去绿竹书房。
  冷念进入书房,屋内只有裴喻寒一人,正静静端坐在紫檀木桌案后,这个男人无论从任何时候看去,都是俊美得一塌糊涂。而他似乎早做好见她的准备了,因为她一推开门,便感受到他笔直投来的恍惚目光,出乎意料的,冷念见他一脸倦色,下巴处的青茬也没清理,这种情况,只在当初他出海归来的时候出现过。
  冷念还当他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应该容光焕发呢,相较之下,她现在的装扮倒真称得上是明艳照人,比春风还得意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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