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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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太子要练就的本事很多,其中顶重要的一项就是光凭两只眼睛,也能知道谁会对你尽忠。
  当查清了朱蕴娆一干人等的身份,他于偏殿秘密召见陈梅卿,仔细端详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笑了:“陈仪宾平身吧。”
  陈梅卿听着那道难辨喜怒的声音,心跳无端漏掉一拍,谢恩之后缓缓抬起头,便看见太子在上座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已经和宗人府通过消息,知道了你们的身世。”
  陈梅卿又是一滴冷汗滑过额头,讪讪解嘲了一句:“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果然莞尔一笑,眼中满是兴味:“真想不到,她那样的绝色竟是牧羊出身。难怪西子浣纱流传千古,古人诚不欺我。”
  陈梅卿越听越觉得不妙,赶紧谄笑着描补了几句:“殿下谬赞了,想来宫中三千粉黛,皆是绿鬓红颜,拙荆又哪里当得起‘绝色’二字。”
  太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出了片刻神,才又低声道:“去年楚王府宗人来京,揭发楚王并非先王血脉,此事虽已了结,要我看,却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真被宗人言中,我与你夫人,倒没有亲缘上的瓜葛了……”
  那又怎样?难道这样就能霸占民女嘛!陈梅卿在心里咆哮,脸上却不敢泄露半分情绪。
  太子似乎有些察觉他的心思,此刻却没什么顾忌,不紧不慢地往下说:“你不必担心,不管我对她有多中意,又或者我与她根本不是同宗,我都不能做什么。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我已是一点小事都不能做错。”
  多年来面对捕风捉影的罗网,为了活命,他必须是德行最完美的太子。
  陈梅卿汗流浃背,赶紧跪在地上谢恩:“殿下圣明……”
  “我只是胆小而已,”太子自嘲地笑了一声,继而道,“我也已经知道了齐雁锦是谁,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戳穿你们。其实对于他,我始终心怀愧疚,毕竟齐总督也是一朝元老,曾经是郑贵妃倚重的大臣。想要我命的那个人,不是他……想要我命的那个人,我现在还惹不起,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我不会迁怒。”
  只要一天占据着太子之位,他就宁愿息事宁人。那个彻底征服了他父皇的女人,天天对着父皇的耳朵吹枕边风,所以父皇有多不能容忍他,他就必须有多能忍。
  想到此处,太子嘴边的笑容早已变得苦涩,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梅卿,低声道:“去吧,和你的夫人到宗人府,领了滋扰猎苑的罚,这事就算过去了。至于齐雁锦,他还得在牢里多待些日子,胆敢犯上,我总要罚他。”
  “殿下圣明。”陈梅卿对太子的决定心悦诚服,跪在地上恭敬地谢了恩。
  陈梅卿退下之后,太子独坐殿中,手里捻着一串珊瑚佛珠,若有所思地拨弄。
  这时一名宫女悄然走进偏殿,手捧一封洒金红笺,容色恬淡地跪在地上禀告:“殿下,上元节郑贵妃赐下的礼单,请殿下过目。”
  太子漫不经心地接过,展开大略一览,不觉冷笑:“真是丰厚的赏赐,她来向我求和了呢。”
  跪在他面前的宫女低着头,不敢回应他的自语。
  “怎么不敢说话了?”他用洒金红笺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你不也是她从浣衣局里挑出来……特意送给我的馈赠吗?”
  宫女眉心一蹙,像是心中的疼痛染上了眉头,这时就听见太子继续无情地嘲讽:“连琴,不为你的故人向我求情吗?”
  名唤连琴的宫女浑身一颤,情知一切都瞒不过太子的法眼,于是哑着嗓子回答:“殿下,齐府是奴婢的旧主家,主人生前对贵妃忠心耿耿,奴婢这条贱命才能受贵妃照拂……被遣来伺候您。殿下……您希望奴婢怎样求您呢?”
  太子低头凝视着她,像猫戏弄掌中鼠似的,玩味地一笑:“很简单,我要你变成我的人。”
  连琴听了他的要求,一张脸越发白得连血色都没了,直到银牙将下唇咬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才强撑着回答:“奴婢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你别会错意,”太子冷冷地戳穿她,“我不仅要你的身子,我要你用心取悦我。”
  美丽并不是玩偶最能取悦他的地方,倔强、悲伤、强颜欢笑才是。他不要她的真心,他要她被自己的真心折磨。
  “我可以给你时间斟酌,毕竟你要救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知道你做过什么。”说罢他俯下身,凑近她,衣袍间浓郁的龙涎香气,浓得几乎让她忆不起镌在心头的那个影子。
  于是连琴闭上双眼,静默了片刻,再睁开时,原先眸子里蕴满的绝望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媚如三月的春色,乖巧而婉转地,向他露出撒娇的笑:“殿下,奴婢的心,是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水穷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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