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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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霖额撞于地,他背部顶着巨力,连双膝都在颤抖。
  “你知道自己如何活下来的吗?”真佛俯首,阴森地说,“佛珠两只定情物,你吃了它,这是我赏的命!你本该死干净,可她偏要渡你一回——她不仅渡了你,她还渡了那条龙。为着你,她便要与我反目为仇,她将那佛珠换成了命。这女人何其该死!我才该是她的天。她那般诱惑了我,却又这样背叛了我。你说,这难道不是你的错?”
  净霖背部剧痛,他额间被撞破了口,在地上蹭出凌乱的鲜红。他似是已然乱了心,竟然一言不发。
  真佛在净霖的隐忍间得到了乐趣,他越踩越狠,看着净霖溢不出的呛血。真佛暴躁地踹翻净霖,他抬指压下无尽重力。
  净霖身间锁链“哗啦”巨响,双肘重磕于地,被踩下的去的肩背仍然挺起。这重力如同座山,要将他压趴了压服了,可是他吞咽着喉间血,撑着的地面滴砸的都是汗水与血珠。
  “你这一世活得难看。”真佛绕着净霖,说,“杀父,杀手足,杀无数,还将欲望寄于一条龙。”
  他用脚尖翻过净霖。
  “本想你绝欲而生,能成为天地杀器,不料你却宁愿与条龙苟合。耽于淫欲最为无耻,荒于情爱便是大错。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你也不再是把剑。你成为废物一个,即便我如今想要怜惜,也找不到缘由。”
  链子霍然拽起,真佛拖起净霖。
  “你如今唯一的用途便是立名,我召三界共审你这杀父怪物,从此天地各处都将立碑著写你的恶名,你该死于万众瞩目之下。”
  净霖双手手背划痕交错,他掩不住血涌,身上踏痕狼狈,再也不是居于云端的临松君。
  “你母亲已死。”真佛忧郁地勒紧链子,“这一回谁能救你?”
  净霖喘息不上,脚下却猛地抬踹而起,接着双腕间的梵文链拖挂住真佛的脖颈。真佛身一弯,便被净霖扭掼于地,净霖死死绞着链,两方都欲要对方死。
  真佛面露痛苦,净霖嘶声说:“我生而无父!”
  真佛被绞得面色涨红,净霖喘息着,觉得身体里某一处紧绷已然崩塌,癫狂与狠厉并驾齐驱。他指尖在抖,倏地将人头摁在地面,狠声问:“苍霁在哪里?”
  真佛喉间哽声,扒喉不语。
  净霖就拖起人砰地撞下去,他濒临失控般地问:“我母亲是谁?”
  真佛如他先前一般一言不发,这空殿里骤然响起重砸声。净霖齿间渗着血,他这一刻像狼像豺像这世间一切的凶恶。
  真佛忽然撑住身,面上的痛苦一瞬化作疯癫,他哈哈笑起来,对净霖说:“你生而无父?你看看你此刻,你分明是我!你这双眼再也不比曾经,你是恶,你是一切杀欲之源!”
  净霖腕间一松,真佛已经眨眼立在了他的身后。
  “你深藏的暴戾已然决堤,你杀欲蓬勃,你道已尽崩,你连为神都不配。”真佛俯耳轻嘲,“吾儿,你还没有认清楚自己是什么面目吗?你看看你,哪是什么临松君。”
  净霖却倏地回首,适才仿佛皆是幻觉,他盯着真佛,竟然稳声说:“你不是真佛,你是九天君。”
  那灰眸睁开,真佛似是欲露个笑。下一刻又被生硬地挤了回去,变得暴躁阴冷。
  九天君劈手一掌,烦躁道:“你住口!我是真佛!”
  净霖偏头啐血,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已经明白了。”
  第124章 大魔
  殿中灯火一灭,变得昏暗,九天君在盛怒之后又恢复平静。他仍然坐在高座之上,却紧紧闭着灰色的那只眼。
  “乖儿。”九天君说,“你明白了什么?我与真佛本就是同一个人,他是我,我是他。把你带入南禅的是我,将你送入九天门的也是我。”
  “你可敢睁开那只眼。”净霖拖着链子,半面被打出了指痕。他冷声说,“既然是一个人,何必让双眸成为黑白分界?”
  “你自以为参破了天机,其实愚钝至极。”九天君说着睁开灰眸,两种颜色的眸子一齐盯着净霖。那一半森冷,一半仁慈的诡异神色再次出现,他说,“多少年前,我在南禅枯坐无果,便化身为人踏入中渡,想要经历世间八苦,成就大慈大悲之境。然而我在京都遇见你母亲,便生出了欲望,从此拥有了罪恶。真佛本无欲,更不能生恶,于是便将爱恋你母亲的那部分剔出真身,让他化身为九天君,成为教养你的人。这样的事情,你自己也曾做过。你把分身封入石头中,借此成为了断情绝欲的临松君。净霖,那石头难道不是你?你既是石头,石头也是你!那么我既是九天君,也是真佛又有什么可叹之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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