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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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太妃看着他,有点儿气短,“那七爷说说吧,她究竟是不是沐小树呀?”
  七爷回身看了小树一眼,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的真名儿。说起来太心酸了,他们都瞒着他,把他当个傻子,亏他一直对她掏心窝子。
  他 仰起头,脸上隐隐忧伤,“不是,我那树儿啊……丢了。跟着到了绥芬河,和人伢子交手,里头险象环生,她就丢了,没有了。至于这弟妹啊,您瞧她的模样,像个 泥里水里打滚的人吗?别人不知道老十二,您是他亲额涅,您能不知道他吗!瞧他人模人样的,肚子里比黄皮子还精呢,谁能蒙得了他呀。您这会儿别担心别的了, 只要知道一点,老十二这回的对手厉害,您要让他腹背受敌,他往后可得恨您。他们俩好,让他们在一块儿得了,您何必空做恶人呢。宫里不发话,畅春园里不发 话,您乐得自在不是,做恶人挨骂,两头不是人。您瞧我现在学乖了,我好好的,有成人之美,大伙儿都喜欢我啦。”
  贵太妃眨着眼睛不 知道说什么好,每回看见老七总有种无力感,这人已经活得出神入化了,和他较真没意思。她站起来,居高临下打量定宜,“罢了,我也乏了,你好自为之吧。回去 转告老十二,要大婚可以,两抬花轿一块儿进门。我这儿给他瞧好了嫡福晋的人选,赶明儿我进趟宫,再上畅春园去一趟,你们的事儿啊,就这么定了。”说完转过 脸冲陈敬指点,“你瞧瞧,弄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这儿玩孩子过家家呢。得了,赶紧都轰走吧,别叫我看了心烦!”
  陈敬夹着尾巴应个嗻,赶鸭子似的把人都赶了出去。
  七爷上来扶定宜,看她腿里直晃,让小宫女儿搀着往外走。她眼泪汪汪喊他,“七爷,您救我来了?”
  他背着手,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脊背上,“可不嘛,我陪着我那蒙古媳妇儿进宫见皇后,在顺贞门上遇见沙桐了。老十二军机处议事,不能立马出来,我心里着急,连媳妇儿都不要了,先过来救救场,免得你受苦啊。”
  她嗳了声,“我这……七灾八难的,亏得您了。”
  说 起这个七爷更难过了,“你就没把我当自己人……”一肚子话想倒出来,瞧边上有多余的耳朵,摇着扇子把人都打发了,自己上来让她搭着胳膊走,边走边絮叨: “原来你叫这名字……定宜挺好听的,不过还是没有小树好听。往后我照旧叫你树儿吧,我那蒙古福晋叫满什么的,我嫌拗口,改叫她小满了,带个小字儿,能让我 想起你。”他脚下顿住了,哭丧着脸看她,“树儿啊,我那福晋太厉害了,三句不合心意她就捞袖子开打,我都成三孙子了。还是你好,可你为什么选弘策呢,他不 过比我有出息那么一点儿,你就选了他了,找了这么个恶婆婆治你,何苦呢!你瞧这回要两抬花轿一块儿进门,你怎么打算啊?心里难受不?我这儿空着呢,借你靠 靠吧!”没等定宜回神,他一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了。
  ☆、第77章
  这个自作多情的主儿!定宜使劲挣,“要不老挨福晋揍呢,你就是该啊!赶紧撒开,再不撒开我也不客气了。”
  七爷说:“你不难过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体贴你。”
  她恨得跺脚,“我不用你体贴,我有我们家十二爷!您还嫌我麻烦不够多,非给我搅合两下?”
  七爷本想多坚持一会儿,结果看见夹道那头有人走过来,一拳握在腹前,每一步都满蓄风雷。他吓得松开了手,往后退一大步说:“老十二,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还知道君子呢?”弘策咬牙狞笑,“你君子,你搂着我的女人?”
  “我认错人了。”七爷简直有点口不择言,“我错把她看成我蒙古媳妇儿了,一时疏忽,罪不至死。”
  定宜看见七爷那样就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她心头有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扽了扽弘策袖子说:“七爷是好心来救我,要不我这会儿已经被生吞了。”
  弘策拧眉说:“我都知道了,弘赞想的好法子,他把沐连胜弄出来,无非是先下手为强。我要是草草了结了案,岂不正中他下怀?他怕上公堂,折不起这个面子。”言罢回身看老七一眼,“这会儿都妥了?”
  七爷说是啊,“我出马,什么事儿办不妥?乌师傅和街坊们都送走了,小树那养爹也逮起来了,回头你想煎想炸,看你的口味。只不过这些琐事好办,你那妈道高一丈,打算两抬花轿一块儿进门呢。嫡福晋都给你寻摸好了,你赶紧想辙吧!”
  弘策变了脸色,问定宜,“这是真的?”
  “乐坏了吧?齐人之福啊!”没等定宜回话,七爷酸溜溜说,“你要真弄个嫡福晋,咱们可又在一条线上了,到时候别怪我挖你墙脚。”说完遭弘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 抬花轿,这是寻什么开心?他又急又气,自己上火也就罢了,定宜呢,更是有苦说不出吧!他矮着身子看她脸色,一面说:“对不住,你跟我在一起,让你受那么多 的委屈。我先前在宫里忙机务,等太监传话来已经晚了。还好有七哥,这回是该谢他。这么着,沙桐把车赶到大宫门外了,你先回车上等我,我稍后就来。”
  “你上哪儿去呀?”她愁眉苦脸拽住他,“要见你额涅去?多早晚回来?”
  他勉强笑了笑,“很快,说几句话就来。”
  他松开她往中所后头去了,七爷目送着喃喃,“戆劲儿上来了,八成找他妈掐架去了。”
  弘策走得很快,风风火火进了恩辉庆余,陈敬上来恭迎,被他一把隔开了。
  贵太妃正让宫女伺候盥手呢,看见他急赤白脸的模样心里明白,并不挑破,也不搭理他,慢吞吞擦干净手,坐在杌子上让宫女按摩穴位擦膏子。
  他 煞了煞火气,还是扫袖行了个礼。贵太妃方嗯了声,启唇说:“坐吧!你来得正好,我这儿有幅画像让你瞧瞧。”示意陈敬把画轴展开,上头一个宫装的美人,梳小 两把,穿一件水粉团花袍子,手里盘弄着团扇,脸上笑意盈盈。她指了指,“这是翰林院大学士李亦周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你的福晋不算辱没了你。我先 头和定宜说过,她要进醇王府做侧福晋可以,头上得有人压着,偌大的王府要个说得响嘴的主子,不能让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掌管你醇亲王府,这是成全你外头行走的 体面。”说着再端详画像,脸上略有了些笑意,“这姑娘我瞧不错,父亲是当朝一品,母亲是老贡王家的四姑奶奶,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哪点不比你那侧福晋强? 年前宫里指了婚,到二月里就可以办喜事了。你放心,妻妾相处的道理,等回头传见这姑娘,我自然吩咐她。至于你那定宜,你同她说,叫她收敛些儿,要是下回再 犯在我手里,可不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弘策按捺了半晌,终于等贵太妃把话说完,这才拱手道:“额涅用不着传人家,儿子认定了一 个,睡榻上容不下第二人。什么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儿子统统都不要。儿子只要定宜,我和她的感情经历风风雨雨,早不是别人能横插一脚的了。请额涅收回成 命,即便您让宫里下了旨,儿子也不在乎抗旨不遵。到时候削爵下大狱,那是额涅愿意看到的吗?”
  贵太妃惊讶不已,“你魔症了?什么 叫只要她一个?当初你这么说,我只当你闹着顽的,今天还是这两句,她给你灌了迷汤不成?你听好了,给她个侧福晋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她最好别指着往上攀,要 有非分之想,管叫她摔个粉身碎骨。李家的女儿你娶定了,父母之命是一重,帝王家的凛凛天威又是一重,你敢不遵,嫡福晋过不得门,你那侧福晋就别想独个儿受 用。我着人把她送进尼姑庵剃度,横竖你们宇文氏有过出家的先例,多她一个也不算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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