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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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祚明却没有她的幸运,他被她所说的消息惊呆了,怔愣了一段时间,忽道:“原来如此。”
  “杨先生在方案三中提过,活死人士兵最大的缺限是没有自主性,所以在战场上必须要有真正的士兵督战,而为了保护这些真正的士兵,先生建议联邦政府由帝国配套引进机甲制造技术。你说起的在死狱的经历,那些囚犯变成狱警的过程明显与方案三中制造活死人士兵的流程相同,你又见到机甲……我以为联邦政府最大的秘密是他们在时隔多年后重拾方案三,所以用死狱的囚犯做试验,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政客的无耻程度。”
  “原来联邦政府欺骗了先生,他们早就在暗中推行方案三。”归祚明喃喃道,“联邦政府年年都在裁减军费,从什么时候开始,军方不再面向大众通报征兵数额?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战友再也没有回来?联邦最大的秘密不在未来,在过去和现在。”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吼一声,痛苦地连连捶打自己的脑门,马洛连忙抓住他的手,两人来回拉扯。李慰冷眼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杨悦道:“杨论道说:‘为了更多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无视自由与公正,这样的联邦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觉得他问得很好,我不想要这样的联邦,我相信还有很多人也不想要这样的联邦。”
  “所以,我不管这个秘密牵涉有多么广,也不在乎它背后到底有什么阳谋和阴谋,我也不懂得为什么多数人的利益必须凌驾于少数人……我连一天大学都没有读过,根本不知道这些大道理。”
  “我只知道,它不该是个秘密。”李慰直视着杨悦深黑色仿佛能与她互通灵魂的眼瞳,斩钉截铁地道:“你愿意帮我吗?帮我让更多人得知真相,因为联邦是所有人的联邦,每个人都应该和我一样有说‘不’的权利。”
  杨悦与她对视了许时,忽尔一笑。
  他惯常面无表情,在地底的时候似乎也笑过,但那时候他们贴得太紧,离得太近,恨不得两个人长成一个人,李慰反而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笑容。
  直到此刻,他笑起来略微有点不自然,像每一个不习惯笑的人意外失笑那样,没能最好地调整面部肌肉牵扯的弧度,比起他不笑的时候,略减几分俊美。
  但这是个从内心绽放出来的笑容,如此剔透,像折射了阳光的玻璃杯;如此明亮,像隔着玻璃杯看到的阳光。
  笑容驱散了他苍白面孔上凛冽的邪气,仿佛皑皑雪原上升起的一轮骄阳。
  杨悦的笑容里带着骄傲,像是在说,看啊,这是我爱的人,她这么好,这么这么好,值得我向全世界夸耀。
  他低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吻。
  “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黏人怪给我的雷!我更得这么慢大家不要给我投雷了,能来看就很好了,谢谢谢谢!
  没赶出两章,不过这章的字数也相当于两章了……遛了遛了……
  注:忘了解释一下注,这个方案二就是隔壁驯龙那篇里的龙血战士,也就是杨欢的来历。
  第五十一章 看烟花
  众人休整了一个小时, 按照李慰的提议,杨悦无条件附议, 动身前去拯救金字塔内的囚犯。
  那辆车门坏掉的悬浮车到底还是没能修好,只得找了几块隔热垫挡住冷气, 即使如此,李慰和杨悦仍然选择待在这辆车上,马洛把归祚明扔给他的战友, 自己留下来为两人充任驾驶员。
  李慰和杨悦坐在悬浮车坏掉的门前,高度超过十米,两人谁也没当回事, 李慰甚至嫌坐得不舒服, 将双腿垂到车外悠悠地晃动。
  她有时候盯住下方飞速后退的雪原,有时候仰头望向风雪过后稍微不那么阴霾深重的长空, 不管看什么都眼神凝定,思绪不知跑去了哪里。
  杨悦则只看着她,只想着她。
  这世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以杨悦的阅历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完美地判断,如果他是一个低智且盲目的人, 他可能会洋洋得意地以自己的好恶鉴定一切, 然而他不是,他的智商不允许他草率地做出结论。所以,他也会迷茫。
  他当然会感觉迷惘,不管他是不是剔除了人类劣质基因的新人类, 不管他有没有异能,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就像大多数十六岁的青少年一样,他初次认识到这个世界,免不了心存困惑,踟蹰不前。
  或许所有聪明人都有共通之处,杨悦虽然不知道自己未经测量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但他特别理解杨论道在归祚明记忆中反复无常的举动,是杨论道提出了方案三,却又置疑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确与绝对的错误。
  为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是错吗?当然不是。人类是群居生物,人类社会想要维持秩序与稳定必定要付出代价,而由谁来决定哪些人付出代价呢?在目前的社会体系中只能是政/府。所以没有一届政/府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既然不满意,为什么政/府还能存在,就像人类进入星际时代仍然不能避免战争那样,为什么人们还会允许凌驾于个人意志之上的代表集体意志的政/府存在?
  答案很简单,不过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无论自由主义者或者无政/府/主义者们如何叫嚣,事实证明人类至今不能离开“国家”这么一个社会组织形式,有“国家”就必然有政/府,有政/府就必然会划分多数人与少数人,总有少数人要为了多数人的利益作出牺牲。
  杨悦能想到这些是因为他累积的知识,他毕竟是总统的儿子,在曾经关注总统的过程中耳濡目染,如果他系统地上过学,他或许还会从社会学甚至是哲学意义上对这一命题进行详尽地剖析,然后知道得越多越清醒,思考得越多越冷漠,终于对自己和这个无能为力的世界感到绝望。
  幸好,他在绝望之前遇到了李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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